因為冬子整天混日子,老兩口沒少拌嘴,每次冬子爹都念叨死後不留錢給老太太,時間長了聽多了,假的也當成真的了。
正巧那天冬子和劉老漢發生了一點不愉快,冬子推了劉老漢一下,把胯給摔傷了,劉叔氣不過便去找他算賬,剛一進屋就被綁了起來。
那天冬子喝了點兒酒,有些衝動,趁著酒勁兒便嚇唬了劉叔幾句,說是已經宰了劉家二老和有孕在身的劉嬸,冬子說完就自顧自去打牌了。
沒想到劉叔掙開了繩子,扎傷了冬子爹,劉叔跑了的時候冬子爹還清醒呢,大喊著讓劉叔別跑,但是老太太和冬子媳婦回屋的時候看到躺在地上罵罵咧咧的冬子爹,又看到了地上帶血的尖刀,婆媳相互看了一眼,往日的不滿徹底得到了宣洩,你兩刀我三刀的弄死了老頭。
等到鄉親都進屋的時候,老頭已經死透了,婆媳二人咬定是劉叔殺的老頭,後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我就不贅述了。
話說眾人聽到冬子孃的講述之後都指責冬子娘真不是個東西,冬子更是怒不可遏,血紅的眼珠子像要瞪出來似的,揮手一刀便砍掉了老太太的頭,血噴的到處都是,膽小的人都嚇得往家跑,小怡也嚇得啊的一聲躲進了我的懷裡。
老太太的頭顱一骨碌滾到了劉叔腳下,劉叔朝老太太的頭上吐了一口唾沫,轉過身走了。
公安們隨即展開動作,想抓住冬子,冬子苦笑一下,滿眼的淒涼,心一橫,想抹脖子,我眼疾手快,上前踢掉了冬子手裡的刀,沒想到下一秒冬子竟不知從哪裡又掏出了一把匕首,一下子便扎進了我的胸口,我忍著突如其來的劇痛,一腳踹開了冬子。
這時候突然“砰”的一聲巨響,我覺得耳朵嗡嗡的,再看冬子,腦袋碎了,後面的頭髮翹了起來,紅的白的濺了一地。
小怡衝上來抱著我,哇哇的哭著,我努力把手伸到她的臉龐,撫著她說:“小怡,我可能不行了,忘了我,修,修道去吧。”
我還想說些什麼,卻再也沒力氣說下去了。
小怡使勁抱著我,用手堵住了我的傷口,大聲的哭喊:“葉葫蘆,你不在,我他媽的還修什麼道!”
我看到她如此激動,想伸手安慰她,卻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後面發生了什麼我都是聽小怡跟我講述的,但是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天晚上劉叔不見了,第二天劉老漢發現劉叔躺在他自家的炕上,身體已經僵硬了,臉上卻掛著滿足的微笑。
給劉叔挪屍首的時候,有人發現劉叔手上緊緊攥著一張照片,怎麼拽都拽不下來,只好讓它隨著劉叔一同下葬。
那天晚上宋書記特意趕到了縣裡的醫院,確認我沒有大礙才離開,臨走時還和村長握了手,反覆說著:“照顧好我老弟跟我劉家叔叔嬸子”,村長驚得直點頭,半晌說不全乎一句話。
村長回村兒後就滿世界宣傳劉老漢是縣委書記的叔,以後誰也別惹老劉家,你們看見冬子下場沒有,拿刀紮了老劉他侄子一下就被公安給當場擊斃了,老劉家不得了啊。
我醒來之後跟小怡聊天時說,宋解放那人精哪是看我來了,他是怕我死了答應給他的錢就瞎了。
村長也真是的,冬子敢當著公安的面殺人砍人,換做是誰也會斃了他,根本沒有村長叔說的那麼邪乎。
不過這也是好事,也算借了一把縣委書記的勢,我走以後估計村子裡也沒人敢欺負劉老漢夫婦了。
之後的三天我一直住在醫院,爸爸連夜過來給劉叔操持了喪事,順便也來到醫院劈頭蓋臉訓了我一頓,我低著頭挨訓,卻隔著被子握緊了小怡偷偷伸過來的手。
忙完了劉叔的葬禮,爸爸準備接劉老漢二人去金平享福,但是被劉老漢一口拒絕了,他們二老想在這裡養老,畢竟他們的兩個兒子都葬在了這裡。
醫生讓我再住院養幾天,陸伯母想留下來照顧我,小怡忙說不用,陸伯母欣慰的看著小怡,眼神裡滿是寵溺,斜著眼睛對我說:“對小怡好點兒,要讓我知道你欺負她,我就讓你爸揍你。”我滿不在乎的回答:“哪次不是你和我爸一起揍的?”
出院前一天,護士敲門告訴我有人送了東西過來,我問她,人在哪裡,護士說東西放下人就走了。
我接過來一看,是一個木頭盒子,我解開盒子外面的布繩,開啟一看,居然是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