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院子裡吃糖,二姐和陸有財在屋裡寫作業,爸爸中午喝多了,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我正剝糖紙的時候,瞅見一個道士裝扮的人路過我家門口時站住了,一直往院裡看,我總覺得他很眼熟,就是不知道在哪兒見過。
他一襲灰衣,黑色的布鞋已經破舊不堪,頭上的髮髻很高,看起來頭髮比二姐的還要長,灰白的鬍子連著鬢髮,也許是疏於打理,顯得很凌亂。
隱約看去,他胸前彷彿出現一個圖案,冒著金光,圓圓的很好看,他笑眯眯的問我八卦好看嗎,我點頭,我哪兒知道八卦是什麼,反正他胸前那圓咕隆咚的玩意兒挺好看的。
老道手裡的拂塵朝我搖了搖,我笑了笑,沒再抬頭看他,自顧自吃起糖來。
他見我不再搭理他,便緩步進院又擅自進了屋。
老道和爸爸好像熟識,倆人坐在屋內交談甚歡。
突然那老道邊說話邊順著窗戶指了指我,我看見爸爸在緊鎖眉頭,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後來才知道,老道想收我為徒,爸爸不允,倆人意見不統一,不歡而散。
老道臨走時只說了一句,我住在村邊的破廟。
第二天清晨,隔壁上吊的女人她媽媽和弟弟找到我家,一進門就給爸爸跪下了,求爸爸救救她,她昨晚夢見女兒渾身長滿白毛,青面獠牙的要掐死她,她醒來心裡犯嘀咕,思來想去還是找個明白人問問,聽說爸爸懂這些,還治好了村長媳婦的癱病,就一大清早上門打擾。
爸爸早晨醒來就灌了一大口酒,醉醺醺的說他幫不了,她女兒怨念太深,即使不變成厲鬼也無法正常投胎,邊說邊點燃三柱香,默默禱告之後虔誠的插進了香爐裡。
老太太不信,以為爸爸存心不想幫,便用手指著菩薩像,大聲地問,你供的菩薩是死的嗎?
爸爸說,別對菩薩不敬,說著連忙按下老太太直指菩薩的手,但是已經晚了,老太太剛才指著菩薩像的那根手指已經快速變紅並且腫了起來,鑽心的疼痛讓老太太一陣鬼哭狼嚎。
爸爸嘴裡念著嘰裡呱啦的咒語,左手捏著老太太腫起來的手指,少頃,能明顯的看出那根手指在慢慢的消腫。
她兒子剛才在外面抽菸,屋裡發生了什麼他不太清楚,但是自己母親的慘叫聲讓他失去了理智,只見他進門還沒聽他媽說完,就一把推開爸爸,直接衝到了菩薩像前,一伸手就把菩薩像推倒在地,爸爸還沒來得及喊他住手,就看見神像已經碎的滿地都是。
老太太見自己兒子闖了禍,緊忙帶著兒子離開。
爸爸看著一地的白色碎片,嘆了一口氣,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