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東府,內堂。
兆佳氏看著李氏與初瑜婆媳到了,擠出幾分笑,請她們婆媳落座。
“這叫怎麼話說的……”兆佳氏看著李氏,嘆了口氣,道:“眼看就要過節,卻遇到這樣的事兒。不過也好,華格格要守期年的孝,那邊總不好再使人來相催。”
說話間,她看了初瑜兩眼,似乎頗有顧忌。
初瑜見狀,便起身,託詞要去探望靜惠,從上房退出去。
到了東跨院,就見靜惠摸著肚子,在庭院裡溜達。她已經懷胎八個月多月,身子發福的厲害,瞅著有些笨拙。春兒與紫蘭站在一邊,陪著她說話。
這溜達散步的法子,還是初瑜告訴她的。初瑜見狀,想起自己懷天佑、天慧時的情景,臉上露出容意。
靜惠已經瞧見初瑜,已經迎了上來。
“慢著點。”初瑜見她大肚蟈蟈似的,忙開口道。
“大嫂。”靜惠笑著拉了初瑜的手,妯娌兩個一道回屋說話。紫蘭給初瑜行過禮後,就回了自己屋子,春兒跟進來侍候。
“就算要溜達,也要挑地方,方才我瞧著,院子裡挨著廊下的地方有青苔。這可留不得,仔細摔倒。”初瑜開口囑咐道。
靜惠笑著點點頭,春兒已經端茶上來。
靜惠想了想,吩咐春兒道:“昨兒莊子上送來的棗花蜜不錯,你帶喜彩姑娘去挑兩罐,一會兒好使人給大奶奶帶過去。”
春兒應了,同喜彩兩個出去,屋子裡只剩下初瑜與靜惠妯娌二人。
初瑜見狀,已是曉得靜惠有話要說。
靜惠已經收了臉上的笑,長吁了口氣,問道:“是不是我們太太使人請大太太與嫂子過來?”
初瑜點點頭,道:“嗯,弟妹這邊,也聽說了吧,將軍府之事。”
“方才將軍府來人時,我正好在上房陪著太太說話。聽說雲格格沒了,太太當即就唬得變了臉色,險些失態。”靜惠回道。
初瑜聽了,心裡納罕。
雲格格差點成為曹家的媳婦,如今少年早夭,是令人頗為意外,但是有什麼可怕的?
靜惠已是壓低了音量,道:“前幾曰將軍府使人來問曰子的時候,太太想著要拿捏那邊,話裡話外就提了雲格格兩句。這才幾曰功夫,就發生這樣的事兒。雖說未必同太太那些話相干系,怕是太太心裡也不自在。方才還自言自語,說是要好好給雲格格做法事什麼的。”
“啊?”初瑜實沒想到其中還有這些,不由訝然出聲。
靜惠已經拉著初瑜的手,帶了幾分祈求,道:“嫂子,要是我們太太要做什麼出格的,還要請您同大太太幫忙攔著些。我身份所限,插不上話。二爺那頭,總是後知後覺。為著四叔的親事,已經同太太吵了幾遭。到底是為人子,傳出忤逆的名聲,可是不得了……”
*上房這頭,兆佳氏已經拿著帕子,抹起了眼淚,道:“嫂子,我只是心裡惱,嘴上說了兩句,可沒想著成心詛咒。誰會想到,這說沒就沒了。”
李氏聽了這些,心裡已經是埋怨兆佳氏多事,但是見她唬得青白了臉,也就只能安慰著,道:“弟妹不要胡思亂想。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都是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