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眯起的眼中,帶著隱隱的憂慮,與些許狠辣:
“太倉……”
一時間,一道聖旨,數道信函,雪花般飄向小小的太倉。
……
……
數日後。
臨封道,一座衙門內。
門窗緊閉,長長的“會議桌”旁,坐著臨封布政使,按察使……以及當地知府等諸多大臣。
“啪。”
執掌一道(省)大權的臨封布政使將一封摺子丟在桌上,背靠高背大椅,冷眼掃過屋內一名名朝廷大員,冷聲道:
“都說說吧,欽差將至,如何應對?”
如何應對?
門窗緊閉的房間內,擺放青花茶盞的沉厚的桌旁,屈指可數的幾名地方官員,皆神態嚴肅。
彼此對視,無人率先開口。
“高布政使,”最終,還是坐席內,正三品的按察使率先開口。
這名年近六十,雖掌一道按察權責,卻有些慈眉善目的老人慢悠悠道:
“太倉銀礦一事,既已驚動天子,更委派了欽差下來,此事便已不是我臨封道一地之事,乃是朝廷大事,天子聖人的大事,更是關乎我大虞新政,乃至千家萬戶的大事……”
老人先打了一輪官腔,才於末尾遞出一句實在話:
“依本官之見,一切等欽差來,如實交代,我等竭力配合便是。”
話落,不等布政使開口。
坐在老人對面,約莫還不到五十歲,身材黑瘦如鐵,裹著正四品緋紅官袍的太倉知府似是情緒激動。
鐵條般的手指“篤篤”敲擊桌子,吸引眾人視線,沉聲道:
“京裡的欽差,按理的確要配合。但……眼下的情形,在座諸位都清楚,這壓根不是不管不問,就能糊弄過去的事!”
知府孫孝準聲音抬高了三度,眼珠幽幽:
“劉按察使說交代,可怎麼交代?朝廷下的令,要咱們趕在欽差到來前,先把人抓了,好,但人呢?沒了啊!
不光這太倉縣令沒了,連要咱們保護的礦課提舉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