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鳶這才輕聲慢語道:“侯爺身子的確有癢。”
容嬤嬤的茶就喝不下去了。
秦鳶又道:“李郎中看過,說侯爺以前在塞北受了寒邪,經脈鬱堵,要好好調理一段時日方能好。”
容嬤嬤緊盯著秦鳶,屏住呼吸直聽到最後一個字方鬆了口氣。
“能治好就好。”
秦鳶寬慰道:“之前侯爺覺得身子不適,正碰上院正來看診就問了幾句,不知怎麼就被傳成這樣,委實令人不解。嬤嬤不必擔心,李郎中的醫術高超,戚老孃的眼睛都快能看到了,何況這個小毛病,慢慢也就好了。”
這個慢慢究竟有多慢,就看她心情了。
見秦鳶穩如泰山,容嬤嬤徹底放下心來,笑道:“阿彌陀佛,只要你們兩個能好就好。七小姐回了上房一通亂罵,老夫人聽了心裡七上八下的,想讓人找您又怕讓旁人瞧見了說閒話,坐實了這個傳言。也不知是什麼樣的賤種在外面胡傳,真是惡毒極了,該被丟入十八層地獄拔舌。老奴這就回去好好給老夫人說說。”
說著就急急起身,茶也顧不上喝了。
秦鳶趕忙要起身送她,顧靖暉已自個掀了簾子大步走了進來。
容嬤嬤親眼瞧著顧侯爺面色從容,步履矯健,一點兒不像不行的那種,更安心了。
顧侯爺就問:“容嬤嬤怎麼來了?可是娘有什麼吩咐?”
容嬤嬤連忙擺手:“沒有的事,老奴過來尋夫人說些閒話,老夫人這些年呆在府裡,沒怎麼出去走動,訊息上缺了些,常家人都登門了咱們才知道人家來了京城,老夫人就想著等白事辦完了,帶著夫人出去走動走動。老奴就是來坐坐說說話。”
顧侯爺“哦”了一聲,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此時容嬤嬤可顧不上他,恨不得趕緊趕回去,給老夫人報喜。
容嬤嬤走了後,顧靖暉才問:“鳶兒,晚膳吃什麼?”
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秦鳶皺眉,淡淡問:“侯爺要在這裡用膳麼?六弟傷心的很,我看侯爺還是去外院陪六弟用罷。萬一六弟傷心太過食不下咽,出殯的時候沒力氣了怎麼辦?”
顧靖暉呵呵乾笑數聲,“哪裡就至於此了?”
秦鳶波瀾不興:“送佛送到西,好人好到底,侯爺還是多陪陪六弟吧。”
這幾日顧靖暉躲著她,訊息都不往回送,弄得她心裡七上八下的,若不是忙著徐氏的喪事,早就要鬧他了。
如今他自個送上門來,當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
這可就怪不得她了。
顧靖暉皺著臉,素來冷峻的玉面上滿是無奈,委屈不安地問:“我就陪夫人用個飯不行嗎?夫人為何如此小氣,我……我出飯錢就是。”
秦鳶冷笑道:“當然行,只是小廚房沒有配侯爺的份額,如今突然要弄也沒有東西。侯爺才讓十六把衣衫拿了去說要陪著六弟,怎麼又出爾反爾的,這讓人知道了怎麼說?好歹侯爺也是一口唾沫一個坑的人物,是不是?言出必行行必果說的就是侯爺這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