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瞄了眼門外寥落的詩牆，嘆了口氣附和：“可不是麼，不過是走了狗屎運罷了。不就是起個詩牆麼，抱個大腿麼，好像誰不會是的。”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
書海閣主人道：“對對對，快想法子找到那個什麼南塘公子，聽說張翰林等人都在想法子結識他，那些貴女們都在傳抄他的詩，等到沈長樂接二連三地推出詩集，只怕此人要名滿京城了，那時就更難結交。”
掌櫃一臉苦悶。
“聽說福芸公主親自向定北侯夫人打探過，說是此人不喜見人，今年指點過秦舉人作詩之後，一年都不會再出來見客訪友了。秦舉人又是定北侯夫人的堂兄，南塘公子怎麼和我們聯手？”
書海閣主人不以為然。
“不是說此人是松山先生的好友麼，那位松山先生之前在瓦子說書，被定北侯請回府裡說書，沒想到竟然是個有才的，就留在了定北侯府住下。顧六爺等人這才因此認識了南塘公子，若是咱們想法子結交松山先生，也就能和南塘公子搭上了。”
掌櫃打退堂鼓。
“咱們這裡不是也有招牌……”
話還未說完，就被書海閣主人打斷：“咱們踢館都沒踢贏人家，還說這些作什麼？咱們書海閣做策文多年，難道還比不上他們？那些人推崇南塘公子的詩，不僅僅是因著詩好，更因他的詩得了皇上誇讚。不然你以為福芸公主等人為何要想著法子打探訊息。”
掌櫃恍然大悟：“您是說……”
書海閣主人點點頭，“你只看到了藺皇后將福芸公主許配給寒門出身的張翰林，卻忘了福芸公主可是齊王的同胞妹妹，福芸公主打探南塘公子難道只是為了張翰林？只怕更是為了齊王殿下。”
掌櫃瞪大了眼睛，追問：“福芸公主這是在為了齊王殿下蒐羅有才之士？”
書海閣主人點頭道：“齊王有不少臣子，這些人之前站在先皇后和先太子一派，大都是世家大族出身。齊王的母家凋零，使不上勁了，皇上又打壓世家，因此一直蟄伏。如今藺皇后將福芸公主許配給張翰林，看似再次打壓了齊王，實則是一步臭棋，反而給了齊王殿下拉攏寒門學子的機會。那張翰林是江西人，當朝首輔便是江西人，再則江西這些年出了多少進士？他們有個江西老鄉會，暗地裡結盟，聲勢大得很呢。”
掌櫃伸出大拇指，嘆道：“還得是您，咱們這些蠢人怎麼看得清楚。”
書海閣主人笑道：“你們埋頭做生意，怎麼會知道這些朝中之事，我也不過是得了幾位好友的提點，方才明白。”
這幾位好友自然是與他同期中進士的朝中大臣了。
掌櫃奉承了幾句，又問：“福芸公主問不出南塘公子的訊息，是不是因著定北侯還不願押注齊王的緣故？”
書海閣主人笑道：“這我就不知了。只是定北侯和齊王殿下的淵源太深，再怎麼避諱那位也不會放心的。”
說著將手中的摺扇收起來，向上空指了指。
這就說的是當今聖上了。
掌櫃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