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也笑。
“也是,十六是個聰明人,若是真把人打得快死了,只怕十六早來請小姐了,還輪到小東那雙小短腿了,人都不知道死了幾回。”
翠茗悄聲道:“小姐,你看看紅葉,啥時候都忘不了誇她家十六。”
紅葉就去打翠茗。
秦鳶笑道:“你一天天地在我倆眼跟前裝相,究竟你們兩個怎麼商量的?你最後還不是要來讓我點頭答應?藏著掖著的,還以為我們不知道呢。”
紅葉裝著聽不見,一個勁地攆翠茗。
秦鳶也不管她們,一路笑鬧著趕往練武場,遠遠就看見昏暗的燈影下,顧侯爺獨自站著,身影蕭索。
秦鳶就有些遲疑,放慢了腳步。
“怎麼這會兒才來?”
顧侯爺遠遠地就道。
秦鳶揚聲道:“聽說你狂性大發,沒人能攔得住你殺人,我想來想去,還是來看看侯爺究竟是如何個狂法。”
顧侯爺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不怕我誤傷了你?”
秦鳶邊朝他走近邊笑道:“侯爺若是不能約束自我,又怎能成為戰神?”
顧侯爺抬首望向天上的殘月,語氣落寞:“何謂戰神?”
他終究不是神。
他救不了父親和兄弟們。
他建功立業了,但是伴著他的人大都死了。
他是踏過屍山血海的幸運者,這份榮光和幸運,他又能維持多久?
若他還是定北侯府的三公子多好,那是他最恣意幸福的時光了,他的親人,他的摯友都在。
可那時候他卻迫切地想要上戰場建立一番功業。
人呢!
有多少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