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氏讚歎道:“要我說,就沒見過你這麼能幹的年輕媳婦兒,我這把年紀閱歷掌管這麼大的侯府,也沒你管得這麼好。”
秦鳶笑道:“成嫂子只管誇我,我可真的會信呢。”
戴氏笑道:“我可是個實心人,不會說虛話。”
秦鳶知道她來有事說,等了等,果然戴氏就問:“昨日聽家裡的姨娘說,侯爺回來捉了幾個耶律氏人,這可是那位趙……引來的?”
秦鳶點頭。
“我也不瞞您,這事到現在侯爺也未曾說什麼,都是顧十六在辦,我也沒來得及問。若是十六能問出個什麼來,早就稟上來了。”
戴氏神情遲疑,端起茶盞又放下,秦鳶也不著急,慢慢地等她說話。
“不知是不是我心裡先生了疑的緣故,看程哥兒和玉姐兒總覺得不太對。”
戴氏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秦鳶就問:“怎麼說?”
“這兩個孩子搬來沒多久,我也不怎麼了解他們的性情,這些日子略略熟了些,老爺很喜歡程哥兒,抽空教些拳腳之類。昨日回去,這兩個孩子格外纏人,問了許多侯府的事。”
秦鳶想了想問:“他們身邊的丫鬟婆子呢?”
戴氏道:“小紅和紫荷現在都不怎麼得用,程哥兒更喜歡和那個婆子親近,我這些日子白日裡都在侯府,家裡的姨娘也不怎麼管事。想著他們才來,先住些日子,再說請夫子的事,其餘的也沒顧上理。”
秦鳶便道:“夫子的事情先不急,看成大哥有何話說,若是你們尋不見好的,我這邊可以幫著尋摸。松山先生如今在府裡,六爺的孩子只怕都想跟著松山先生讀書,之前侯爺也打過鬆山先生的主意,帶著那兩個孩子和松山先生用過膳,還不知松山先生意下如何。還得先問過才知。”
戴氏咋舌:“這位松山先生架子好大。”
“有本事的人都有些架子的。架子大倒沒什麼,就怕那種沒什麼學問,又沒本事,只有架子的。”
“那倒是。”
秦鳶又問了些戴氏吃藥如何的話,戴氏笑道:“我還罷了,每日都是按照李郎中說得調養著。只是我們老爺每日早晚要點卯,快要中秋了,聖上要慶祝太后娘娘誕辰,五城兵馬司忙得腳不點地,他們乾的那些事都瑣碎至極,但又事關市貌街景,貴人們出行就能瞧得著,不得不格外小心,因此總碰不上李郎中。不過上次李郎中摸過脈說是不妨事,吃段時日的藥便能好。我們打算等忙過了這陣子再說。”
秦鳶笑道:“那就無妨了,只要身子無事,剩下就看有沒有子女緣分了,你養著程哥兒玉姐兒他們,總能帶子來的。”
戴氏也笑:“我就期望能把孩子養熟,希望這件事趕快了了吧。”
秦鳶點頭。
誰不希望能快點了了呢。
“快了吧。咱們多看著點。”
趙氏已忍不住出手要將孩子帶走,失敗一次,還會想別的法子的。
只是為何耶律骨扎會如此費心盡力?
秦鳶下意識地輕敲桌面,琢磨趙氏和耶律骨扎之間究竟有何瓜葛。
戴氏突然道:“我們老爺著實喜歡程哥兒,說他骨架大,體格健壯,是個習武的好苗子。性子爽利又上進,若是能早些找著他們的娘,我們也能安心。人心都是肉長的,養的久了,這孩子又沒了,難免傷心,我們年紀大了,經不起。”
“成大哥的意思是?”
“因太后誕辰,五城兵馬司的人都要重新查戶籍商籍,以防萬一,我家老爺說這是個極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