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個不好惹?”
秦鳶抬眼問滿面焦躁的紅葉,小手輕輕在桌面上敲打,眼角微揚,似是完全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紅葉道:“聽說徐家原本也是武勳,但不如咱們侯府是世襲罔替,徐家的爵位代代降等沿襲,到珍小姐這輩已經沒有爵位可襲了,徐家日子過得落魄,還特別能生孩子,正經主子不少,出息有正經差事的不多,平日裡遊手好閒,有幾個徐家子就靠著撮合人家鬥蛐蛐、鬥雞抽水掙錢。六爺平日裡都是躲著他們走的,嫌棄他們是破落戶,據說六夫人暗地裡給徐家貼補了不少,老夫人都是睜一眼閉一眼。這樣的人家若是來鬧一場,定然要從侯府割塊肉才滿意。”
秦鳶淡淡道:“哦?”
紅葉又道:“六夫人招惹出來的事情,為何要讓小姐去應付,若是應付的不好,豈不是兩面不落好。”
秦鳶笑著道:“你說的是,但如今六夫人不能見客,娘年紀大了,我如今是當家主母,可不得我去應付麼。”
紅葉忍不住抱怨:“侯爺真是的,六爺都說徐家人不好惹,他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讓你出頭……”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小丫鬟在廊下道:“給侯爺請安。”
接著是顧靖暉冷冷的聲音傳了進來,“都退下吧。”
紅葉啞了。
秦鳶無語地看了眼紅葉。
為什麼每次這丫頭在背後說顧侯爺的壞話都會被逮個正著。
秦鳶還沒來得及起身迎接,顧靖暉已自個打了簾子進來,俊美的面上烏雲密佈,對著她就問:“鳶兒,徐家若是真的來人大鬧,你打算怎麼應對?”
紅葉連忙往秦鳶身後縮了縮。
很明顯,顧靖暉已然聽到了方才的抱怨。
秦鳶笑著迎了上去,拉了拉顧靖暉的袖子,不緊不慢地道:“徐家這個時候來鬧,若是染上天花可就麻煩了,夫君,伱說是不是?”
顧靖暉呆了一呆,方問:“鳶兒是覺得徐家人不會來鬧麼?”
秦鳶道:“看徐家人這個樣子,來只怕是要來的,不過我想,與其讓我在中間傳話,不如還是請徐家人去六弟妹的院子外親自詢問六弟妹不是更好?”
紅葉“噗嗤”一聲笑了,又趕忙收住。
迎上秦鳶狡黠的目光,顧靖暉的唇角也翹了起來,接著又迅疾扯平,沉聲道:“一切由你做主,若是徐家人難纏,你也不用太給她們顏面,六弟也該管點事了。”
言下之意要藉此好好磋磨顧六爺一番。
秦鳶就問:“夫君是打算讓六弟去應對徐家的男客麼?”
顧侯爺點頭。
秦鳶道:“鳶兒只怕六弟一個人應對不來。”
顧侯爺揚眉,問:“為何?”
秦鳶道:“侯爺常年在塞北,侯府沒有什麼人情走動,六弟素日只和沒什麼功名的書生們往來,你也嫌棄他沒辦法管住六弟妹,他哪裡是常年混跡市井的徐家人對手?”
聽了這話,顧侯爺的雙眉緊軒。
秦鳶點到即止,只吩咐小丫鬟過來泡藥茶,端到顧靖暉的手邊,柔聲道:“夫君,這是我按著方子配置的藥茶,常飲可防疫病。”
顧侯爺愉悅地看了眼秦鳶。
此時她正揹著窗,鼻尖上那顆嬌俏的小痣分外明顯,顧侯爺忍不住喉結微動,手指微動,想輕輕撫摸那顆小痣,但最終還是收了心猿意馬,默默地愜意地接受了小妻子的關心,緩緩喝起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