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醒來已是一個時辰之後，見崔氏正在床畔坐著發呆。
“娘。”
崔氏轉過頭來，見她醒了，又是笑又是哭：“好孩子，你懷了孕也不知道，以後別動不動就生氣知道嗎？”
秦婉吃了一驚：“……我，我，我懷孕了？”
崔氏點頭：“可要小心養著，郎中說了，你肝氣鬱結，以後能不生氣就不生氣，要小心護著孩子。”
秦婉神思恍惚。
上輩子她無兒無女，今生她竟然有了自個的孩子。
“……娘……女兒有孩子了……娘要做外祖母了……”
秦婉突然哭了起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崔氏趕忙將她摟入懷中輕輕拍打，安撫道：“是的，是的，我們婉兒也要做母親了，我也要做外祖母了。”
母女二人說了半天的話。
崔氏交代了好些要注意的事，最後道：“方才你睡著，我問了嫣紅你這段日子的事，你若是放心不下那個俞娘子，等到孩子坐穩之後，便扶了嫣紅做姨娘，你也好多個幫手。”
“娘！”
秦婉的面色沉了下來。
崔氏嘆氣道：“我早就說過林母不好相處，林姑爺的那個表妹不對勁，你就是不信，現如今你也該信了罷？娘是過來人，難道還會害你不成？嫣紅的賣身契在你的手中，她自然要向著你。你懷了孕，姑爺身邊總得有人伺候，你若是不安排嫣紅，豈不是給了那俞娘子機會？”
秦婉搖頭道：“婆母見到子奇和我一處就要把人喚出去，怕耽誤子奇的進士考，且子奇的頭疾總不見好，婆母更看得緊，我若是操心這個，不知又要被說成什麼樣子了。”
崔氏看她推阻，也知她心中不肯，再勸下去，只怕又要引得動怒，只嘆口長氣作罷了。
秦婉問：“爹和弟弟呢？”
崔氏道：“你爹看你暈了過去，被我說了幾句，有些沒臉見你，就帶著你弟弟去書房了，他有話留給你，讓你別白費勁了。”
秦婉聽了之後，垂下眼簾沉思半晌，問：“娘，您說大姐的學問如何？詩才如何？”
“你大姐？”
崔氏蹙眉想了想道：“你們兩個小的時候，夫子曾經誇獎過她幾回，你鬧著不高興，約莫是陳姨娘教了她些什麼，從此之後便不怎麼出彩了。倒是你堂兄有一次家宴上說起過，說她學問不錯，一個女孩子能有什麼學問，你爹也在侯爺面前誇她，給她抬身份。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
“沒什麼，”秦婉暗笑自個多疑，她和秦鳶一起跟著夫子讀書，若是秦鳶學問好，她怎會不知道。
這位神秘的南塘公子絕不可能是秦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