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面,有男人進來,灶房裡的三個女人齊齊一顫,蜷縮腳趾,見龍娥英沒反應,又稍稍放心。
環視一圈。
三個女人髒兮兮,一個尚算健碩,行動自如,正給另外兩個虛弱到無法站立,頭髮黏作一團的女人擦臉。
奄奄一息的兩人各穿一套麻布衣服,腳邊留有兩件爛得只剩布條的“髒衣”,身上散發難聞怪味,甚至有股子尿騷,凌亂的黑髮下,隱約能看出容貌上的姣好。
既作流寇,慾望的宣洩早大於了道德的束縛,色慾、貪慾、殺戮欲……劫殺大戶,再搶兩個女人,屬實不是什麼新鮮事。
明白歸明白。
梁渠抱臂靠前,目露鄙夷。
“奔馬、狼煙,還不如盧新慶。”
“盧新慶?”龍娥英抬頭。
梁渠想了想。
“一個說聰明不聰明,說糊塗不糊塗的水匪,幾年前我華珠縣治水遇到的,手下有十幾號人,黑水河上安營紮寨,專劫小船。
擔心漂亮女人有背景,不好惹,又怕自己寨子劫了普通女人開出口子,不好管,索性一刀切,不碰女人,有需求全去鎮上解決。”
“是挺聰明,你殺了他?”
“沒,放了他一馬,免了死罪,現在不知在哪挖運河,她們什麼情況?有家人存世嗎?”
“能行動的壯婦是這家獵戶的夫人,裘毅飛讓她專門做飯,有個大兒子分家出去了,算有個依靠,另外兩個,一個是張家夫人,一個張家的上等丫鬟,張家只活了幾個人,她們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
“單剩這三個?”
“唔。”
梁渠捏住眉心,他途徑馬廄,見好幾灘血,便明白狀況。
獵戶老婆長相“一般”,另兩個容貌不差,前者多半沒興趣,倖免於難,後者有裘毅飛壓著,相互間不願鬧出矛盾,亦會當心收斂。
中間的……
鬼母教為災禍源頭,其後流寇便似哄亂之後引發的“踩踏”,造成破壞絲毫不小,昔日平陽府內一樣有,投機者甚多。
荒郊野嶺,遠離鄉鎮,讓人自己回去容易出事。
“尋了兩天,正好做個落腳歇息歇息……”
喝口熱水,搬張小板凳坐下。
見二人實在虛弱。
梁渠想了想,抄出水缸裡的水瓢,從懷中掏出一個指頭大的小玻璃瓶,淡褐色的瓶身裡,乳白色的水液流動。
【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