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商走卒南來北往,遍及城內城外,作為大順第一都城,一天十二時辰,各類奇聞軼事層出不窮。
今個大小姐出嫁,明個侯爵家兒子捱打,抽得跟陀螺似的,大後天興許北庭南疆冒出個大捷,菜市場前的死刑犯又能多活一陣,新鮮事一波接一波。
四月份興義伯洞開玄光之事除開有心人,早已無人記憶,只偶爾有人談及興義伯到底出沒出水時會有爭論。
嘩啦。
船槳攪出的水波盪開蓮葉,參差陽光映亮水底。
龍娥英盤膝修行,忽有所感。
漆黑長髮如水藻蔓生,無有水流擾動,無有骨骼炸響,一陣輕鬆寫意的筋骨運動,長臂舒展,一字張開。
梁渠豁然睜眼。
瞳孔受光芒刺激,微微收縮,淡淡金芒暈染開來。
蓮葉陰影搖曳,圓沿彌散光暈。
安詳。
平和。
彷彿破開胎膜,第一次來到人間。
大夢一場,太過舒暢,以至梁渠一時間不想起床,以往破境,總有暢快,總想破壞,總想酣暢宣洩一番。
唯獨這回。
心悟了,道成時,不勞龍女騁威儀。
舒坦啊~
波光流淌。
小魚遊梭發藻之間。
龍娥英不急問,不急言,靜靜陪坐一旁。
徜徉許久。
精神意志重注入四肢百骸。
發藻收束,驚走小魚,梁渠仰身坐起,第一眼見到的卻不是娥英,而是自己。
“老大快看!”
小蜃龍抱住銀鏡,甩動龍尾。
咦?
長相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