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爐內的青煙斜飄。
沒有鬼母教來這一遭,雙方真不一定有交集機會。
梁渠撐住床鋪,坐高了些。
“來時聽六師兄說,凡有經過滄州的,不管黑道白道,也不管水運路行,統統要撤下旗幟,悄然而過。否則無論你多大本事,多大名頭,全會栽跟頭,梁某不信,今日果真栽了個大跟頭。”
鄧應申不清楚梁渠為人,猜不出說的是玩笑話還是打算牽連怪罪,要緊道:“市井之言,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滄州再厲害,不過一州之地,焉能同天下相較。”
“功夫兩個字,一橫一豎,梁大人既然站著,又怎會是栽跟頭的人?”
個個都是人才。
梁渠聽得有趣,欲繼續攀談。
奈何想多說多,腦瓜子嗡嗡地疼。
“抱歉,今日實在頭痛難耐,先謝過大家幫忙撈船,鄧大人和幾位家主放心,此事爾等皆受的無妄之災,誰能料得鬼母教竟捨得派宗師來襲,無法無天,稍後我便書信上報,自不會教朝廷遷怒,調查清楚後,封江之事也儘快放行吧,封久了徒惹人怨。”
“梁大人海量!”
鄧應申很想讓梁渠現在就寫,免得朝廷的處分先下來,卻不敢催促,反覆叮囑梁渠好生歇息,撤步退出房門。
房間內安安靜靜。
青煙筆直上升。
“時也命也……”
梁渠讓龍瑤去拿紙筆,自己躺床望天。
他忽然想到了陳叔。
一晃眼,自己的性命安危居然連全不認識的陌生人都要緊張關切,甚至不是裝樣子,而是真擔心。
龍璃搬來小桌,研好墨水。
梁渠簡單寫了一封信,正欲蓋章:“我的官印沒丟水裡吧?”
“大人放心,沒丟。”
梁渠輕輕點頭,但很快又想起一件事。
時蟲!
“船上的竹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