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出“並非我等尸位素餐,實在是幕後黑手勢力通天”的無奈辯白。
等到輿論被推向最**,就能順理成章地將矛頭對準仇士良。
整場計劃中,李德裕給黃巢設計的任務只有一個:
承認那份寫在考卷上的舉報信出自他手,並親眼目擊邱慕陽行醫養望。
一旦此事塵埃落定,鴻臚寺便會以“才學淺陋,應試行為不合規範”為由,收回原本賜予黃巢的進士身份,雙方都能皆大歡喜。
可現在是什麼情況?
黃巢的搶白無疑打亂了既定的部署。
若仍循規蹈矩奏事,難免會給聖上蓄謀已久之嫌,甚至於誤判他李德裕回朝之後重新結黨……
心念斗轉間,李德裕迅速調整策略。
他悄然側身,對身旁的吏部侍郎李景讓低語了幾句。
後者面露微慍,勉強後退兩步,將大理寺少卿崔須彀讓至人前。
李景讓自然難以釋懷。
畢竟,若是在御史詢問之後,再出示黃巢的舉報信,尚可歸咎於工作中的細微疏忽。
而現在,李德裕竟直接省略了這一步驟,讓大理寺少卿直接陳述案情;
這無疑是將李景讓這名科舉主考官置於無知,凸顯出其工作能力上的重大瑕疵。
崔須彀對這些彎彎繞繞雖心如明鏡,可他同李景讓向來話不投機。
此番之所以湊在一塊兒,也不過是為了扳倒仇士良等權宦,才勉強攜手合作,又怎會善意地給李景讓留面子?
“啟奏陛下,黃巢所言句句屬實。”
他條理清晰地解釋道,自己是在收到一封匿名舉報信後,深感事態嚴重,這才花了數日時間,費盡周折,才將背後真相查得水落石出。
說罷,他雙手畢恭畢敬地捧上一道奏章,垂首道:
“禮部僚屬,於治院諸事,疏失甚過……茲有奏本,詳載邱慕陽偽造解牒、交通關節之始末,恭呈陛下御覽。”
此時的唐武宗李炎,正值二十七歲的盛年,可不是那些懵懂無知、任人擺佈的幼帝。
他自小在權力漩渦中摸爬滾打,清楚眼前的形勢絕非僅僅科舉舞弊這般簡單,背後或許隱藏著各方勢力的博弈。
他一面暗自揣測,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黃巢,到底是朝中哪方人物推出來的棋子;
一面向崔須彀伸出手,示意要接過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