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沉從新這次遠渡重洋,不僅帶走了秦浩留下來的艦隊,還湊了十幾條三四千料的大船,想要證明秦浩能做到的事情,他一樣可以做到。
秦浩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趙宗全聊一些海上的見聞,聽得趙宗全熱血澎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海域也是寡人的天下,如此物產豐饒之地,被一群土人佔據,實在是暴殄天物。”
正當秦浩想要恭維兩句時,一個太監著急忙慌的闖了進來。
“官家,沉將軍八百里加急。”
趙宗全哈哈大笑,對秦浩道:“看,我們正說著這海上的事情,它就來了。”
“呈上來。”
“諾。”
趙宗全隨手展開奏章,片刻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隨後狠狠將奏章摔在地上,怒氣衝衝的吼道:“這個沉從新是怎麼辦事的?”
得,不用問,沉從新這回肯定是栽了,秦浩也不好問,那是打趙宗全的臉,只能等他先冷靜下來,主動提起。
趙宗全發洩了一番,鬱悶的將奏章重新撿起來翻了翻,然後隨手丟給了秦浩。
秦浩一看才知道,沉從新有多不靠譜,這貨帶了十幾條船出海,按照秦浩之前的路線,去的時候還算順利,可是到了暹羅(泰國)之後,看那邊都是土人,武器裝備也差,就直接開搶了,一開始倒也收穫頗豐,然而很快就遭到了當地土人的反擊。
土人雖然武器裝備差,也沒什麼戰鬥素養,可他們常年生活在密林當中,偷襲的時候手段那是層不出窮,很快沉從新就損兵折將,連他自己都差點被毒死,沒辦法只能退回海上。
到了真臘,沉從新總算是吸取教訓,跟當地土人以物換物,換取了不少黃金、象牙、香料,可是沉從新貪心的毛病又犯了,三四千料的船,硬是被他塞了超過五千料的貨物,結果遇到了海上風暴,除了秦浩留下來的那幾艘五千料的鉅艦,其餘的船全都沉了。
剩下的那幾艘鉅艦之所以能夠得以倖免,也多虧了船員有經驗,將大半貨物丟到了海里,減輕了負擔,才駕駛船隻逃離了風暴區。
這麼一趟下來別說賺錢了,還賠了不少,光是陣亡士兵的撫卹就是一筆鉅額支出。
趙宗全現在殺了沉從新的心都有了,他剛剛制定了鑄造金幣的政策,滿以為沉從新可以帶回大量黃金作為原材料,結果現在就只能擱置了,這無疑會大大影響他的威信。
趙宗全神色負責的看向秦浩,這件事情告訴他,海上的事情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簡單,不是誰都可以玩得轉的。
“秦愛卿,這件事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理啊?”
秦浩恭敬的拱手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撫卹陣亡士兵,否則一旦失了軍心,恐怕在扶桑的石見銀礦都保不住。”
趙宗全心中一驚,石見銀礦已經是他鑄幣改革中不可或缺的一環,絕對不容有失。
“秦愛卿所言甚合寡人心意,那這件事就交由秦愛卿去辦吧。”
“諾。”
這就是變相恢復了秦浩之前的職位,趙宗全絲毫沒有提及對沉從新的處罰,主要是他身邊實在是沒有幾個可以信得過的人,只能先替他兜著了。
“哦,對了,秦愛卿此次入宮,所為何事?”趙宗全也知道秦浩平時沒事,連樞密院都只是去點個卯,進宮肯定不是閒著無聊來找他聊天的。
秦浩就把情況說了一遍。
趙宗全笑罵道:“這個顧廷燁慣會故弄玄虛,倒是讓秦愛卿為難了。”
秦浩微微躬身:“其實讓寧遠侯府這幾位受點教訓也好,省得他們整日閒著沒事幹,說不定往後會闖出更大的禍事來,微臣也是實在受不住姑姑的囑託,才來請官家賞個寬大處理。”
意思是,只要不弄死,隨便怎麼罰。
趙宗全聞言哈哈大笑:“難怪你跟顧廷燁能成為至交好友呢,真是臭味相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