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我還是一名‘詭秘畫家’——我原本只是想要兼職幾級黃昏道途的職業,從而將畫師晉升成詭秘畫家,結果研究起來死靈術與儲存術就入了迷……”
老巫妖的聲音空洞而無常,聽不出他的言語裡是諷刺、慶幸亦或是惋惜:“誰能想到,我的第三道途才是我走得最遠的路呢?”
“詭秘畫家”是與“美術巨匠”所對應的上位職業。前者需要兼職黃昏道途,而後者則需要兼職均衡道途。
也就是說,馬蒂亞斯是黃昏、美、適應三道途第五能級的至強者!
可就是這樣的強者,也仍然是走錯了路。過了大半輩子,才終於找到了自己最正確的才能方向。
這也是這個世界的超凡知識含糊不清、並且經常出錯的原因所在。
雖然相比較充滿了玄學的“傳承”之道,系統化的“職業”之道已經相當友善了。
但即使如此,人們沒有屬性面板,連道途特性的具體效果都看不到,更不用說技能的掌握程度、屬性和其他儀式了。
而每個人的經歷都有所不同,哪怕試圖進行經驗總結、也往往會下意識的忽略掉許多細節,總結出來的經驗也未必有用……而道途之力也必然會影響心靈,從而讓大多數超凡者越來越不重視留下傳承這件事。
只有“遊夢僧”的前置職業“博物學家”,才會去主動收集這些情報。因為博物學家彼此之間擁有一定程度知識共享的能力,每錄入一種新的超凡知識,就能得到智慧道途回饋的力量。
但博物學家與遊夢僧也不會將自己記錄的知識輕易公佈出去——畢竟智慧就來自於神秘。
而其他人想要繼承一個小眾職業,基本上只能靠蒙。當人們真正走上這條路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這條路上的天賦到底是好是壞,也沒法輕而易舉得到最適合自己的職業。只能透過模仿已經確定成為對應職業者的“偶像”,然後反覆剔除掉“不必要”的部分、逐漸完成精簡。
就比如說惡魔學者就精簡到了只需要掌握“惡魔契約”與“惡魔學識”,咒儀法師則是強調不能掌握“惡魔學識”;牧師最核心的,則是學會“照明術”與“祈禱術”。
晉升職業也是一樣——比如說,如今許多阿瓦隆超凡者都知道,仲裁者相比較監察者需要對法律條文有著更深的掌握、並且與至少一位大人物有著能彼此依附信賴的關係,還要親自處死過已被自己逮捕過的罪犯;而牧師需要與柱神建立過一次完整的聯絡,鍊金術師需要有一個家喻戶曉的發明,空騎兵需要等待自己的獅鷲夥伴進入蛻變期……
在過去,這些需求都是得一個一個試出來的。這也正是大眾職業的優勢所在,越是大眾的職業、能排除掉的不必要儀式就越多;而越是小眾的職業,轉職儀式就越是複雜而困難。
阿萊斯特回憶了一下,便很輕鬆的想起來、並詳細的答道:“‘巫妖’要求晉升者先掌握第五能級的適應道途,還要在晉升儀式中捨棄自己肉身,將其轉化為亡靈。隨後完成黃昏道途三進四的進階,並重新得到做夢的能力。
“假如這個晉升儀式失敗,那麼退出晉升儀式的同時就將成為一個普通的亡靈,永久失去做夢的能力。這意味著晉升者只有一次機會。一旦失敗,就意味著永久的失敗。”
那可是在“戰士”出現之前的年代。適應者就意味著怕死的懦夫。
而讓一個第五能級的適應者,冒著死亡的風險為渴求靜止的黃昏道途,完成只有一次機會的晉升,這其實是相當不現實的。
因此,這個職業的就職難度,在艾華斯的記憶中也是最難的那一批……雖然對玩家來說,這反倒是相當容易達成的要求就是了。
這個職業比大罪學者出現還晚,也配得上後期職業的強度——畢竟如果新職業不夠強或者不夠帥的話,玩家也很難捨棄自己玩順手的職業去重新練級。
“……這樣啊。”
阿道夫有些遺憾、又有些慶幸:“我原本正打算仿照校長,對自己進行亡靈轉化呢。幸好及時得知了這個秘密……我原本想要將這個位置傳給小費爾南多。可現在沒有其他人成長起來。這麼看來,我還得再留幾年。”
阿萊斯特微微睜大雙眼。
她聽懂了。
黑相阿道夫的言下之意是——即使知道自己無法成為巫妖、即使知道亡靈轉化是錯誤的道途,他也還是打算亡靈轉化。
如今也只不過打算稍微推遲一下,至少給新一代的學生們留下點發育時間。
這大概就是阿道夫與馬蒂亞斯那種“悠閒感”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