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死寂。
「呼。」白明哲靠住椅背,顱骨作痛,回憶前後,雖對白辰風有所瞭解,事到臨頭,仍有幾分不敢想,「怎會做到如此地步—”」
回到冰鏡山。
冷風呼嘯。
白辰風抹去眼淚,面色如常。
白辰鴻朗無比讚歎:「大哥,今日局勢大好啊!我看了,除開大房二房,五六七,起碼有一半人支援咱們,剩下一半也有不少中立!」
白辰風並不驚喜。
「本該如此,人人皆好逸惡勞,短視利己,修行至狩虎、臻象或許能明白一二,可咱們年年給他們好處,自己吃到肉飽,哪管其他人。」
「大哥高強!莫非昔日退位,便想到今朝?」
「我非神仙,否則焉會大順一至,便讓明哲小子登位,審時度勢罷,白明哲之舉或是對的,亦是未來,可引出的不滿亦真,再者,他也年輕了些。」
白明哲八歲離家,享受南直隸榮華富貴,哪曾經歷過勾心鬥角,回來後,亦是在朝廷助力下,以鯨吞天下的氣勢輔佐上位。
便是十年間有所磨鍊長進,同他這個二百多歲的老先生仍有鴻溝差距。
當然。
白明哲知曉自己缺陷,故而保守有餘,進取不足,上位後,白家整體發展以收縮為主,一點點內部矯正。
可人哪受得了矯正?
花天酒地的子弟被強行按在學堂,禁足家中,心裡的氣能順?
中飽私囊者暗中發財的渠道被砍,強搶民女者被罰跪祠堂。
然恰恰,能做到這些的,俱為白家高層!
大乾替換到大順非一日之功,天下大亂,正是這無人看管的數十年,讓白家散漫習慣,不願再受拘束。
一念至此。
「鴻朗。」
「大哥。」
「記住一句話,人從不要好,人只要舒服。」
「從不要好,只要舒服?」白辰鴻朗若有所思,同時又憂心,「那如此一來,我白家豈不是大廈將傾.」
「所以我說白明哲不行。」白辰風笑,「他心太軟,總覺得橫豎都是白家人,血脈相連,了不起一個家法伺候,換我來,中飽私囊者便是該殺,個個不留,一次性剷除乾淨!
其後再重新分潤利益,扶持一批,用新血換舊血,壓制舊血,三十年到四十年內,養出一個臻象便立住腳跟,不過十年太短,能出些狩虎都了不得,他想這麼做也不夠時間,赫德班一個外姓狩虎,都算是他手裡不錯的牌。」
白辰鴻朗猛然驚醒,仔細回想,當年大哥上位—
時光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