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不由把目光看向辛評和郭圖二人,恰好他們也望過來,三人皆不禁露出苦澀的笑意。
“若能早知天子之仁,圖就聽了郭奉孝的勸說,遞帖拜別袁本初,帶著家眷去青州效命,不求高官厚祿,只求為明主效力,施展我平生抱負,奈何瞎眼了,瞎眼了。”
“好在天子不計較,讓我尚有一些作用。”
郭圖壓低聲音,搖頭嘆息道。
“公則,往事已過,感嘆又有何用,現在你走路都腿腳不便,除了在官署做一刀筆吏,還能如何?”
“隨雲長公出徵,還要徵百姓牛車來載你,不如就安心待在薊縣為掾吏罷,別想做獻計獻策的謀主了。”
辛評直話直說道。
也不顧及郭圖的反應,直扎其心窩。
氣得郭圖咧嘴罵道:“要阿翁說多少遍,那是袁本初好謀無斷,還有田元皓在旁高呼大敗,非我無能也,否則河北怎會一戰敗亡。”
“若論軍略,你仲治豈能比得了我?”
“我們皆為潁川士族,河北士人辱罵也就算了,汝為何胳膊往外拐,田元皓與你有何交情?”
郭圖最受不了,明明他和田豐皆是兵敗被俘,為什麼河北士族豪族要把大敗的罪責,推到他頭上。
就因為他是潁川人,就要被河北人欺負,這是什麼道理?
再說潁川辛氏也是首尾兩端,辛毗早就投靠了天子。
荀氏還有荀文若和荀公達,而郭氏只有一遠親郭奉孝。
潁川士族說好的抱團取暖,結果個個暗中下注,就他在顏良兵敗被擒後,就被調到冀州北部郡縣,好不容易求情回來,就參與了河北覆滅之戰。
還差點自斃而亡,簡直虧麻了。
如今辛評還想把他踢出幽州都督府,潁川和河北也欺人太甚了。
郭圖罵著罵著,見雲長公循聲望過來,立即轉為笑臉對待辛評。
反應之快,讓身旁的沮授也瞠目結舌,論媚上者,無人可比郭公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