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掾吏為代漢者當塗高這句話,互相七嘴八張討論得沸沸揚揚之際,閻象餘光見坐在堂上的袁公竟沒有絲毫惱怒,反饒有興趣望著屬吏。
閻象摸著鬍鬚,心裡隱約猜到了什麼。
有一眉目清明的散吏昂起頭顱,得意高聲說道:“諸位,餘已猜到“此逾百里,代漢者當塗高也”究竟是何意了。”
眾吏循聲望過去,都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卻見那人賣起了關子,不慌不忙的整理衣冠,對著袁公恭敬長拜,接著轉身篤定地說道:“塗通途也,術與路皆有途之意,然袁氏之祖為陳姓,而陳姓則為舜帝后裔與五行屬黃土,漢為火德,色尚赤色,土能替火,天乃功歸陳袁,將授漢劉之基,故言:此逾百里間有代漢者,當塗高也。應乃指袁氏公路者也。”
眾人可驚可愕,沒想到此讖語還能這樣解讀,再度與同僚議論紛錯。
袁術望著屬吏都站起來議論,不少人在為他說話,心中高興不已。
他特意搞這出可不是胡說八道,而是真有依憑在手。
一個是讖語,另一個則是玉璽。
每當夜裡安撫好了美姬馮氏,他獨自摩挲傳國璽,尤甚是指腹觸控:“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八個篆字,讓他心不由主的紅臉赤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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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袁紹、劉備之徒享受虛名,當讓天下世人知我袁術之名,袁公路才是真正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當為仲氏天子矣。
袁術對他承天命深信不疑,見久攥玉璽而無用,不由憤氣填胸。
如今士人皆看重有名望之人,有名望才有一切,先前天下八俊、八顧、八及、八廚稱號並爭而出便是如此。
士人們結黨成群互稱為名士,引得鄉里稱讚,做官的孝廉便從他們開始舉薦。
即便汝南袁氏也不敢得罪天下士人,強行闢對方為吏來為他效命,廬江太守陸康就敢不聽從他袁術的號令。
因此,只能有更厚重的名望,才能號令淮南,與袁紹和劉備鼎足而立,方有人爭相依附。
袁公路千思萬想,覺得不可把讖語和傳國璽就這麼浪費在手中,要大膽將其利用起來,為他帶來遠超袁本初和劉玄德的聲望,使士人趕涉千里之途依附驥尾,翱翔四海以攀鴻鵠。
下定決心直接找來心腹楊弘畫策,如何能使讖語在淮南大行其道,又把自己符合天命悄然告之,還讓長史楊弘目睹傳國玉璽。
當兩樣東西擺在楊弘面前,使他驚駭不已。
沒想到漢家傳國璽會在袁公手中,不應該在長安嗎?
楊弘有拒絕之意,可想到全家老小皆在袁公治下,想跑也跑不掉,只好咬牙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