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請援軍,若無援軍,我等必亡矣!”
韓遂一路狼狽逃回安故,顧不得汙手垢面,打翻婢女端來的水盆,立馬找來數十信使帶著物件,急匆匆的前往各羌胡部落。
“為今之計,我該如何是好啊?!”
灰頭土面的韓遂在堂內來回踱步,嘴唇顫抖自言自語道。
那些燒當羌、燒何羌、罕開羌、虔人羌等羌胡,人數雖多卻是一群烏合之眾。
襲擾漢軍糧道或許有效,但正面守城對戰,恐怕會被漫天石塊把膽都給嚇破。
凡被投石機砸到計程車卒死相極為悽慘,不僅骨肉鮮血飛濺四處,粘到附近袍澤的甲冑與臉上,光是望著那半截血淋淋的身子,就已經叫人喪膽,只想扭頭就跑。
且隴西各處都是山陵,最不缺礌石與滾木,這些從天上砸下來重物,根本不是大盾能擋得住的。
無論在城頭上,還是在城內,時刻都要擔心天上掉下巨物。
城外的礌石確實不可能砸到每個人的頭頂,但只要砸到就摧身碎首,連全屍都留不下,一些羌兵想以習俗下葬,卻連殘屍都拼不回來。
最後只能草草了事,把部落戰歿的族人全埋在一塊。
韓遂獨自思索了許久,也沒想到能夠抵禦漢軍投石車的好辦法,因為對方不僅用投石機,還用火油與火箭。
他當年反叛漢室的時候,哪有見過朝廷征討的軍隊如此善於使用器械。
這一次著實給他開了眼界,但這種受挫敗的見識,他寧願沒有。
“彥明何在?速將彥明喚來,我有要事吩咐。”
韓遂忽地想到了一件事,於是抬頭向院外喊道。
沒過一會兒,院外傳來匆忙的腳步聲,負責在安故縣抵禦漢軍的閻行奉命而來。
“見過府君,不知府君有何要事吩咐?”
留著濃髯的閻行拱手疑惑,問道。
先前不是讓他趕緊率部前去支援首陽縣麼?
此刻校點完軍馬準備出發,卻又把他喊住,要是去晚了,首陽縣守卒不一定擋得住漢軍猛烈攻勢。
韓遂只擺了擺手,解釋道:“彥明不用再去了,剛才我突然醒悟過來,以漢軍進兵的迅猛之速,就算只有部分兵馬沿河抵達首陽,也能把守軍殺得不敢輕易出城,然後從容不迫地半道設伏。”
“如今還是先固守安故,我料想武威太守張猛亦會率部從姑臧沿水南下,取令居與允街,意圖和于禁等人南北夾擊,使我不得調兵、調糧前來隴西。”
“故而老夫將狄道、安故、臨洮等隴西半壁託付給你,使彥明督領八城兵事,我則先返還金城再徵召民夫,調集兵將與糧草軍械,捲土而來和漢軍決戰!”
“不知彥明意下如何,可願為老夫分憂?”
韓遂收起了先前的驚惶不安,豪邁抬手囊括輿圖上的隴西各縣,強打起笑容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