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的目光聚集到了第三頁紙的中間部分:
“……1893年,受邀前往阿瓦隆為索菲亞女王雕刻聖像。此工作已於1896年2月完成。
“……1895年,成為王立律法大學神學院特聘藝術教授,教授‘美學通識’。此工作已於1898年6月離職。”
五年前他從鳶尾花前往阿瓦隆,為預感到自己即將離世的女王雕刻聖像。這就是他最後一項工作了。
三年前……在聖像完成之前,他開始去神學院教授美學課。並且只教了三年。
儘管那畫面只是一閃而逝。
但夏洛克看的很清楚,那個白色的少女幽靈身上套著的正是神學院的校服。
“……有趣。”
儘管還剩下失蹤者的查驗,但如今已是八九不離十了。
這個人處理起來很麻煩。作為國際公眾人物,還是外國人……需要確切的證據才能定罪。而且恐怕也只能判處驅逐之罰。
但如果能驗證他走上了黃昏之道,或許處理起來會簡單很多。
“骨雕暫時不好動,狐狸……”
夏洛克低聲喃喃著:“你又是誰呢?”
給女王陛下的報告不急著寫。
他要先驗證一下狐狸給的情報,再根據結果來判斷狐狸的立場。
於是夏洛克思考了一會,坐到桌前寫寫畫畫。那是勞合區的地圖,他在推算那個廢棄化工廠的位置。
隨後,夏洛克突然拿起桌上的電話,單手旋轉著電話上沉重的撥號盤。
電話只是響了兩聲就立刻被接起。
“早啊,愛德華。”
於是夏洛克將話筒夾在脖頸處,一邊繼續在地圖上塗畫,一邊語速極快的說道:“我親愛的夥伴,我希望你已經睡醒了——我是說,不是被我叫醒,而是自然醒。對,我有事要找你——是,很麻煩。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很急。請立刻來找我,我可以請你吃早飯,地方你選。
“——是的,在勞合區。叫‘毛衣兄弟會’,你有印象嗎?”
此時此刻。
紅皇后區,督察院辦公室。
愛德華·莫里亞蒂督察長正用他那戴著白手套的左手接起電話。
他有著一頭純黑色的短髮,頭髮整齊的向後梳起。帶有些許稜角感的面容上,黑色的雙眼深沉如淵。
比起他的弟弟妹妹,愛德華的相貌要平凡許多。他的顴骨有些微高、面容方正。給人以正氣凜然的感覺。
他靠在屬於自己的座位上,穿著督察官那招牌式的、如同喪服一般的黑色西服。他的體格強健,以至於能夠將西裝輕鬆撐滿。那身厚外套只長到腰間,下身則是修身的黑色長褲與黑色的皮鞋。他胸前的口袋中放著一角白色手帕,左手戴著白手套、而右手則什麼都沒戴。指節與骨骼清晰異常,給人一種力量感。
愛德華看上去明明一臉不痛快的樣子,但卻並沒有主動結束通話電話。
這畢竟是他的摯友、他的同學……他最可靠的老搭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