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東府,西跨院。
靜惠聽了藏香、隱香兩個的講述,眉頭越來越緊。
藏香在曹碩身邊侍候久的,怕靜惠誤會了他,忙道:“二奶奶,這幾件東西,都是三爺大婚時收的禮,並不是奶奶的陪嫁之物。這……會不會是三爺……換了銀子,去貼補添香去了,畢竟她是雙身子,也要好生養著……”
靜惠點了點頭,看了看她們兩個,道:“這事先別張揚,晚上三爺回來,你們就說我已經曉得了這個事兒。他若是沒有銀子使的話,我那邊還有些體己……”
話雖這樣說著,但是靜惠的心裡卻是憂心得緊。
她上次使人送添香去莊子時,就交代過那邊的人,要是曹碩過去,要給這邊回信。要是次數不多,她也好能幫著瞞瞞;要是次數多了,也好能規勸一二。
曹碩並沒有去看添香啊,那這些東西都哪裡去了……*今天是四月二十曰,大朝會。
暢春園箭廳裡,人頭湧動,三三兩兩的朝臣竊竊私語。不時傳來咳嗽聲,伴隨其中,讓人覺得分外壓抑。
曹顒站在佇列,卻是眼觀鼻,鼻觀心,紋絲不動,老實得緊。
雖說睏乏得不行,眼皮子直打架,曹顒卻只能硬撐著。畢竟這裡是朝會之地,他也不敢放鬆下來,任由自己睡過去。
否則的話,“藐視君威”、“御前失儀”的罪名下來,可是叫人吃不了兜著走。
昨晚折騰到半夜,實在是自做孽。
今早過了三更天,曹顒就打著哈欠,早早地起了。
因睡得功夫短,加上宿醉的緣故,他覺得太陽穴生疼生疼的,一直用手來使勁地揉啊揉。
初瑜則是帶了幾分愧疚之色,昨晚想著心事,竟忘了今兒是朝會之期。
侍候完曹顒換了朝服,初瑜抬頭看看座鐘,已經到了醜初(凌晨一點),沒有功夫吃早飯了。
她包了兩包點心,讓曹顒在路上墊巴墊巴。
曹顒哪裡有食慾,只是覺得口渴,連引了好幾盞茶,才算是緩過來些。
曹顒正難受,實不想吃東西。便讓初瑜天亮後叫廚房那邊熬點小米粥,拌幾個小鹹菜,中午送到衙門去。
現下,他卻是後悔了。
肚子餓的咕嚕咕嚕直叫,嘴巴里也幹得不行。
又渴又餓又乏,就是他此時的寫照。
渾身都覺得沒勁,要不難受有多難受。雖說有宿醉的緣故,但是更多是餓得。要是早間聽了初瑜的,帶些點心路上墊吧,也不至於這麼難受。
越是餓,這想得就都是吃的。
如今,他最惦記的就是油條豆腐腦。說起來,他鮮少在外頭用早點,也不曉得是懷念上輩子,還是其他什麼緣故,只覺得想得不行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