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妃應龍沉吟道:“你心中邪念來自於血海血祖,邪念大減,只怕血海之中出現了什麼變故。”
邪念的源頭是血祖,邪念銳減,只能說明血祖的元神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天妃應龍此時心中一動,難道是天勇者在血海之中又有所動作?
只可惜她已經斷去了一切有關血海的資訊來源,無從考究——也不知道澹臺平靜此時上到第幾重天了。
來得及嗎…天宮的救援。
“天妃,可有憂心之事?”李煜此時抹去嘴角血跡,“在下雖然一直在這裡靜修,但外界之事亦有所耳聞……天妃可是為了天勇者之事而煩惱。”
天妃應龍沉吟道:“李公子,你與天勇者是舊時相識……不知道李公主以為天勇者是怎樣的一個人?”
李煜卻苦笑道:“在下慚愧,我與洛公子其實只有幾面之源,算不上是深交,他為人如何,在下實屬難以判斷。”
“就說你的感覺吧。”天妃應龍擺了擺手。
李煜想了想道:“一個讓人妒忌的傢伙。”
“嫉妒?”天妃應龍不禁皺了皺眉頭,“我觀公子實乃心性闊達之人……你既然能孕育出一股天地正氣,何以心中會?”
“我不是聖人。”李煜苦笑了一聲,“我也會有心魔……或許就是因為心魔作祟,我才會被血祖的邪念入侵,難以自拔。”
天妃應龍若有所思,“李公子,你天資聰穎,奈何俗念糾纏,若能放下,未必不能更進一步……你們海外的練氣士雖與大陸相差甚多,但殊途同歸,我不會看錯的。”
“裝醉的人叫不醒,或許只是我自己不願意清醒過來,”李煜茫茫道:“別來春半,觸目柔腸斷。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雁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成。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天妃應龍暗自搖頭。
男子為何總是受困於兒女私情……天勇者為了一個烏摩反水已經夠她頭痛的了,魔女有什麼好的。
“咳咳……”天妃應龍輕咳兩聲,又道:“李公子,你體內邪念大減,未來幾日可嘗試自己與之爭奪,亦可磨礪自己的心智。我這幾日有要緊事要做,只怕難以顧及了。”
“天妃已經幫我良多。”李煜深深一拜道:“李煜,不敢再多奢望。”
“你下去吧。”天妃應龍點點頭,揮手一股輕風將李煜送出了祈禱廣場。
……
下山的路很長,譬如人生。
他在臺階上流連,和光同塵般,氣息忽然全無。
末了,有一道人影卻早早倚在了樹下,似是等待。
杜秋娘……【杏壇】中的女琴師。
“李煜,你總算下來了?”她臉色一喜,旋即凝色道:“血海好像出問題了!”
只見李煜眼中閃過一抹隱晦的血色,旋即一手禁言,輕聲道:“此處還在應龍神念範圍,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