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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先生默默地靜坐著,屋子外邊有風吹梧桐樹的聲音,沙沙作響。
樹是道風在多年前種下的,用的是從崑崙帶來的種子。
“不信多情,長恨離亭,淚滴春衫酒易醒。”盲先生緩緩地走到了窗前,依著欄,低聲吟道:“時光只解催人老……”
“千愁萬愁,不如喝上一壺濁酒。”
那梧桐樹影之下,此時傳來了一道清冷而低沉的男子的聲音。
微光與月華之下,這名男子漸漸走來,身穿的是一身寬鬆的素色唐裝,手上提了一壺酒,步履不快,但到盲先生的面前也不過是兩步的動作。
這男子面相平凡,看起來像是三十來歲,只是兩鬢花白。
“出來的時候有點兒急,就隨手在國庫裡面拿了瓶封罈老酒,來會會你這老友。”這男子微微一笑。
盲先生點了點頭,“你的腳程倒是快。”
這男子從窗外翻身進來,隨意道:“管理局的人說還要安排飛機,我說不用,京城到泰山也不過幾百公里的路程,正好我運動一下。”
可正當這男子才剛剛坐下的時候,他卻突然輕咳了幾聲。
這讓盲先生皺了皺眉頭,“你…受傷了?”
“傷了肺葉。”這男子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反而爽朗地道:“去年和人打了一架,差點死掉。不過你也知道我,只要死不去,要好起來也是快的,就是管理局的那群傢伙,停了十幾個大夫,天天伺候著,有時候挺煩的。”
盲先生正色道:“能傷你的人不多。”
這白鬢男子曬然道:“軒轅宮的小公主,可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不過那一場架我也算是打得心滿意足。我雖然半死不活,可是那小公主也不好過。不過可惜的是,這小公主說什麼都不用黃帝之力,只用魃的力量和我打,不然估計我現在墳頭草有點兒高,哈哈!來,先別說話,嘗一嘗這老窖!”
盲先生搖了搖頭,從身上的衣袋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扔到了這男子的面前,“你的傷沒有好,實力怎麼也會下降。接下來我們要面對的事情,容不得半點的馬虎。”
男子把瓷瓶開啟,但並沒有馬上服用,只是皺了皺眉頭道:“真的有這麼嚴重?”
盲先生道:“天地有一種特別的執行軌跡。我們布衣道相信,不管是過去,現在甚至是未來,都已經有了定數。就像是有一本已經早早寫好了的書,你能夠在這本書上,看到一切……你會發現,這一切都是如此的循規蹈矩。”
男子皺了皺眉頭,好奇問道:“青霞子,你在這本書上,看到了什麼?”
“戰爭。”
“誰的戰爭?”
“道,妖,人。”盲先生深呼吸了一口氣:“以及……神州內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