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紫玲卻笑眯眯地道:“我咋了?不過……剛好想有人說想要抱抱我兒子來著?要不要抱抱啊?”
塗佳雅難得臉色一紅,要是真的只是個小孩子那自然是沒問題的事情。可那分明已經是一個成年的男人了。
她啐了一口道:“你這傢伙,都孩子的媽了,還是這樣喜歡抓弄人啊?”
“講道理啊!老孃我還沒有邁入三十大關,我調皮可愛有什麼問題?”
或者當年就是這樣一份元氣爆炸的性格,才會吸引自己。甚至在她的鼓勵之下,從而走上了音樂的道路吧?
兩人笑著說著。
邊上的洛老闆雖然沒有那種被放置PLAY的不滿感,倒不如說剛好是樹蔭下所以好乘涼的關係,頗有興趣地看著那兩個在太陽地下暴曬的女人。
說起來,除了之前會偶爾出現在任紫玲身邊,被推銷過來的女孩子之外,洛邱還真是從來沒有見過任紫玲的舊朋友之類。
就連她的家庭狀況,知道的也僅僅只是——她是一個孤兒。
她說因為她是一個孤兒,所以她希望擁有屬於自己的家人。
家人這兩個字對於洛邱來說十分的沉重。
但這個女人最終還是成功地打動了自己,讓自己視如真正的家人。
洛老闆不禁回想起來了那陰雨綿綿的一天——儘管在現在看來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下雨這麼的應景。
那是他父親下葬的時候。
從知道死訊,到處理後事,基本上都是任紫玲一個人在打點。那段時間洛邱基本上都是把自己關在了房間之中,餓了便吃放在門外的食物,發呆到困了到頭就睡,也不知道天昏地暗。
他沒有流淚,父親說過好男兒流血不流淚。
直到葬禮完結,道別了所有前來弔唁的人,感覺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一樣的洛邱,漫無目地在街上游蕩者。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走去什麼地方,但是單純地,機械地地邁開自己的雙腿……不是父親曾經帶他去過的地方,也不是什麼擁有過美好回憶的地方,單純地只是……前方。
但是由始至終,任紫玲都跟在了他的後面。
他走過了公園,任紫玲也走過了公園。他走過了行人天橋,她也走過了行人天橋。他在河邊停下,任紫玲也跟著停下。
直到他走不動,倒在地上。
那時洛邱在想,這樣倒下去,大概就會很痛的吧?父親說流血不流淚,所以現在要是能夠流血的話,也許不錯。
但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任紫玲從背後擁住了他。
這擁抱給予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