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傍晚,彤雲浮動。
十來輛黑色房車,緩緩駛進了陳家別墅。
車停下,周夫人就捂住嘴,忍住哭泣。
——京淮正跪在陳家大宅前。
陳銘生不方便露面,躲了。
陳太向吟霜正拿著周京淮出氣呢,不光痛罵周京淮,連同周家祖祖輩輩和母親都罵遍了。
午後落雨,周京淮一直跪在大門前,黑色襯衣全溼透了,就那樣緊緊貼在身上,一張俊顏,英挺眉眼也都是水珠。
徐燦楓端了條小板凳,在一旁看戲,吃瓜子。
——偽君子也有這天。
周夫人心疼壞了,淚汪汪地看著丈夫:“硯禮。”
她心疼,周硯禮更是心疼,京淮是自己最矜貴的兒子,此時伏低做小跪在人家門口,來來往往的傭人都在指指點點呢。
周硯禮雖是心疼,但他很拎得清,他對太太發狠道:“讓他跪著,誰都不許扶。是該他跪的,總要讓人出出氣。”
他馬上又換了一副面孔,很是溫和可親:“親家太太,京淮做錯了事情,你怎麼罰都是可以的。我和大家兄夫妻過來,是想看看阿嫵和孩子。”
他一個手勢,管家指揮著搬那些補品,全是珍稀東西。
向吟霜手扶著額頭,淺淺一笑:“我們陳家的喜事,跟你們周家有什麼關係?補品你們拿回去吧,我們陳家養得起孩子,更不缺一個周京淮這樣跟人私奔的爸爸。”
周硯禮仍是斯文有禮:“京淮不是沒去國外麼。”
向吟霜寒聲冷笑:“照這個道理,脫了褲子不舉,就不叫嫖娼了?”
周硯禮輕咳一聲。
向吟霜不想再浪費精力:“關門!徐燦楓,送客。”
小狼狗拍拍身上的瓜子殼,起身,大高個子走到周家人面前:“咱媽發話了各位請回。你們放心,葉總肚子裡的孩子,我會照顧愛護著,以後生下來,有我一把屎一把尿地帶大,不會缺奶粉尿布的,你們就別操這份心了。”
周夫人氣得差點兒發病。
那是他們周家的孫子,怎可能給姓徐的養活?
所幸,周硯禮還是有幾分理智的,京淮還跪在這裡,徐家這敗家子兒,成不了氣候的。
周硯禮帶著一家人,跑得飛快,只留下周京淮仍跪在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