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明州,廈門島。
廈門港,數十艘戰船停泊,海風吹拂,旌旗烈烈,其中最大的一艘戰船之上,一位折巾長衫的三旬儒士正站在船舷邊負手西望。
儒士叫鄭錦,鄭成功長子,襲延平王,統治金廈,臺灣的控制者。
清順治十八年,鄭錦隨父親鄭成功率師攻取臺灣。同年,清廷頒佈遷界令。
清康熙元年,鄭成功病死,鄭經率師東渡,迅速平定叛亂,於翌年正月返回思明州(廈門)。
次年,清廷調集大軍,會合投誠諸軍及荷蘭艦隊進攻金、廈,鄭經不敵,退守銅山。
清康熙三年春,鄭經率師返回臺灣。接納麾下洪旭“文事、武備,兩者不可缺一”的建議,令臺灣各鎮於農隙時教習武藝,從此“臺灣日盛,田疇市肆,不讓內地”。
清康熙六年至八年,清廷兩次派人到臺灣議撫,鄭經均堅持“照朝鮮例”,議未成。
風姿綽約的妾室陳昭娘上來,遞上一杯熱茶,鄭錦慢慢飲了起來。
“王爺,你說,我軍能攻下福州嗎?”
陳昭娘,曾是鄭經幼弟的乳母,與鄭經私通生子,在鄭成功病死後,被鄭錦納為妾室。
愛屋及烏,他們二人十三歲的兒子鄭克臧,也是鄭經長子,被授為世子,留在臺灣監國。
“攻不下,就一直攻下去,直到攻下來為止!”
鄭錦眼睛一瞪,冷冷說道,臉上的倔強顯而易見。
現在是熱天,只能休兵,等天涼下來,再攻福州就是。臺灣鄭氏,不能一直孤懸海外,待在海島之上。
“王爺,要是滿清又派人來勸降,王爺作何打算?”
陳昭娘憂心忡忡問道。
“王氣中原盡,衣冠海外留。雄圖終未已,日夕整戈矛。我臺灣不剃髮易服,豈能降他滿酋?”
鄭錦端著茶杯,冷笑一聲:“浙江被佔,杭州滿城都被平了,韃子還能不能坐穩江山,尚未可知!沒什麼可怕的!”
如今的抗清形勢,可比父親當年北伐南京時還要好上許多。
要不是天熱,也有所顧忌,他已經遣使前往浙江,一探究竟了。
陳昭娘看了看鄭錦,眼中的憂色始終不曾散去。
王爺與國姓爺一樣,父子都是性格倔強,但王爺用兵,顯然不如其父甚多。
“大哥,既然你知道浙江清軍被一窩端,你為何不遣使前往浙江,到時揮兵北上,豈不是更能建功立業?”
說話聲響起,跟著一個腰身修長的女子走上了船頭,後面兩名儒衫男子跟隨,一人二十多歲,面相溫和,一人四旬左右,身材高大,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