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背了。然而要到二十餘年之後,才真正分出高下,這二十餘年中雙方爭鬥之烈,可想而
知。”嶽靈珊道:“到得後來,劍宗一支認錯服輸,是不是?”嶽不群搖頭不語,過了半
晌,才道:“他們死硬到底,始終不肯服輸,雖然在玉女峰上大比劍時一敗塗地,卻大多
數……大多數橫劍自盡。剩下不死的則悄然歸隱,再也不在武林中露面了。”令狐沖、嶽
靈珊等都“啊”的一聲,輕輕驚呼。嶽靈珊道:“大家是同門師兄弟,比劍勝敗,打甚麼
緊!又何必如此看不開?”嶽不群道:“武學要旨的根本,那也不是師兄弟比劍的小事。
當年五嶽劍派爭奪盟主之位,說到人材之盛,武功之高,原以本派居首,只以本派內爭激
烈,玉女峰上大比劍,死了二十幾位前輩高手,劍宗固然大敗,氣宗的高手卻也損折不少
,這才將盟主之席給嵩山派奪了去。推尋禍首,實是由於氣劍之爭而起。”令狐沖等都連
連點頭。
嶽不群道:“本派不當五嶽劍派的盟主,那也罷了;華山派威名受損,那也罷了;最
關重大的,是派中師兄弟內鬨,自相殘殺。同門師兄弟本來親如骨肉,結果你殺我,我殺
你,慘酷不堪。今日回思當年華山上人人自危的情景,兀自心有餘悸。”說著眼光轉向嶽
夫人。
嶽夫人臉上肌肉微微一動,想是回憶起本派高手相互屠戮的往事,不自禁的害怕。
嶽不群緩緩解開衣衫,袒裸胸膛。嶽靈珊驚呼一聲:“啊喲,爹爹,你……你……”
只見他胸口橫過一條兩尺來長的傷疤。自左肩斜伸右胸,傷疤雖然癒合已久,仍作淡紅之
色,想見當年受傷極重,只怕差一點便送了性命。令狐沖和嶽靈珊都是自幼伴著嶽不群長
大,但直到今日,才知他身上有這樣一條傷疤。嶽不群掩上衣襟,扣上鈕釦,說道:“當
日玉女峰大比劍,我給本門師叔斬上了一劍,昏暈在地。他只道我已經死了,沒再加理會。倘若他隨手補上一劍,嘿嘿!”嶽靈珊笑道:“爹爹固然沒有了,今日我嶽靈珊更加不
知道在哪裡。”嶽不群笑了笑,臉色隨即十分鄭重,說道:“這是本門的大機密,誰也不
許洩漏出去。別派人士,雖然都知華山派在一日之間傷折了二十餘位高手,但誰也不知真
正的原因。我們只說是猝遇瘟疫侵襲,決不能將這件貽羞門戶的大事讓旁人知曉。其中的
前因後果,今日所以不得不告知你們,實因此事關涉太大。衝兒倘若沿著目前的道路走下
去,不出三年,那便是‘劍重於氣’的局面,實是危險萬分,不但毀了你自己,毀了當年
無數前輩用性命換來的本門正宗武學,連華山派也給你毀了。”令狐沖只聽得全身冷汗,
俯首道:“弟子犯了大錯,請師父、師孃重重責罰。”嶽不群喟然道:“本來嘛,你原是
無心之過,不知者不罪。但想當年劍宗的諸位師伯、師叔們,也都是存著一番好心,要以
絕頂武學,光大本門,只不過一經誤入歧途,陷溺既深,到後來便難以自拔了。今日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