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我爹,我能怎麼辦?總不能殺死他吧?”
驢二道:
“就算你不能殺死自己的父親,可是,你什麼都不做,任憑你父親殺害自己的同胞,為虎作倀,雙手沾滿同胞的鮮血,你的良心能心安嗎?”
秦紫煙痛苦的說:
“我不能心安,我整夜整夜的失眠,可我不知道能做什麼。”
“在別人眼中,好像我是個獨立自主的新時代女性,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個孤獨無助的小女孩。”
“因為我憎恨父親當漢奸,我和父親的關係現在非常冷漠,經常幾天不說一句話。”
“我母親懼怕父親,也站在父親那邊,勸我不要反抗父親。”
“所以,我和父母之間的關係,非常糟糕。”
“我也沒有知心的朋友,像你認識的汪冰兒,我們以前的關係很好,但現在也疏遠了,不再說知心話了。”
“有正義感的朋友,因為我父親是漢奸,都疏遠了我,還在我身邊的朋友,家人幾乎都是漢奸,大家雖然表面笑容可掬,其實都在心中相互鄙視,相互防範。”
“只有在二孃那裡,我才能得到一些溫暖,可是,二孃活不長久了,她就要離開這個人世了。”
“其實,如果不是二孃還活著,我早就離開煙臺,離開這個已經沒有溫暖的家了。”
驢二道:
“你二孃是你父親的二房太太嗎?”
秦紫煙點點頭,說道:
“對,二孃是我父親的二太太,我娘是三房太太。二孃她自己沒生兒女,把我當親生女兒一般,比我親孃對我更親,我亦把她當親生母親看待。”
“大娘是我爹的結髮妻子,我爹還沒當兵的時候,就跟大娘成了親,後來,兵荒馬亂,我爹被抓了壯丁,被迫離開了大娘和剛出生的哥哥。”
“我爹在打仗的時候,有一次打了敗仗,被敵軍追殺,我爹逃進了一個妓院,一個妓女不顧危險救了我爹,後來,我爹就娶了這個妓女,做了二房太太,這個妓女,就是我的二孃。”
“再後來,我爹在部隊裡當了官,又娶了出身名門望族的我娘,生下了我。”
“二孃做過妓女,可能是做妓女的時候,落下了病根,無法生育,所以她一直沒有兒女。”
“二孃雖然出身不好,但很講義氣,也很慈愛,不但對我很好,和我娘還有大娘,都相處的很好,就連我爹都很敬重她,從來沒因為她的出身而瞧不起她。”
“可惜,二孃得了肺癆,這是個傳染病,為了不傳染給別人,二孃堅持要搬出去住,雖然我們都不捨她搬走,但她還是堅持要搬,所以我爹就在外邊,給她了一個宅子。”
“咱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院子,就是我二孃家。”
“那天,二孃家的傭人給我打電話,說二孃的病又發作了,我開著車過去,為二孃醫治,完事之後,我要留下來照顧二孃,二孃擔心傳染給我,非讓我回去,我才在半夜開車回去,沒想到你在車裡。”
驢二這才明白,為什麼那個神秘女人,會在半夜開車,又為什麼她剛進車的時候,身上有血腥味,她是身上沾了血,所以才進車之後就換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