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幹娘,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
陳實沒有放在心上,給朱秀才上了一炷香,安安靜靜地等待朱秀才吸完香氣。
“朱秀才是我的貴人,不對,貴鬼!”
陳實心中感慨萬千,“我不幸被人割了神胎,變成廢人,但我又特別幸運,遇到朱秀才,讓我可以在他這裡求學。否則縣試中的文試這一關,我便未必能過去。此次春季縣試,我必將在文考中大放異彩!”
正想著,黃土坡下來了一老一少兩人,老者已經是耄耋之年,垂垂老矣,身體瘦弱,走路的時候弓著背,但眼神卻很明亮。
少年則是青衣白衫,頭頂髮髻繫著青色的髮帶,腰間繫著紅綢腰帶,掛著一塊白色蓮花玉佩,腳上一雙陳橋鞋,顯得很是文靜。
這少年看似十一二歲年紀,跟在老者身邊,目光明亮,不過二人衣著雖然簡約,但質地卻是不錯,一看便知雖不是大富大貴,但生活起居很是講究。
陳實收回目光,取出論語,向朱秀才請教,道:“子曰:吾未見剛者。或對曰:申棖。子曰:棖也欲,焉得剛。此言何解?”
“這一段要體悟夫子的意境。夫子已經天下無敵,所以感慨說,我從未見過我的拳頭打不壞的人。”
朱秀才道,“旁邊便有人說,申棖很厲害,煉就金剛不壞身。夫子就說,申棖不行,我打過,一點兒也不剛。小十,你能體悟出夫子說出這話時的心境,便無敵了。”
陳實若有所思。
這時,黃土坡下傳來那少年的聲音:“爺爺,停步!我七叔李可法,應該就是死在此地。”
陳實從領會夫子心境中醒來,向下張望,只見那一老一少頓下腳步,正在打量黃土坡附近的地理和景緻。
“李可法?好像是水牛縣的縣丞,苦主李簫鼎之父。他怎麼死了?”陳實詫異。
剛才那少年說李可法死在黃土坡附近,讓他有些凜然。黃坡村就是因為這片土坡而得名,也即是說,李可法是死在黃坡村附近!
“這少年稱李可法為七叔,那麼他們是李家的人!”陳實暗暗警惕。
黃土坡下,那老者疑惑道:“天青,你怎麼知道你七叔死在這裡?我沒有看到他的魂魄。”
那老者目光向陳實看來,陳實只覺彷彿有一團火光照在自己身上,待那老者挪開時這種灼熱感才消失。
“這老者好強!”
他剛想到這裡,卻見老者的目光落在吊死在樹上的朱秀才身上,心中一緊:“他沒有用天眼符,便能看到朱秀才!是了,他煉就可以看到靈體的天眼!”
少年李天青指向遠處河邊的一株大樹,道:“那株樹北邊的樹冠缺了一角,是我李家的六陰玉輪切過留下的痕跡。新鄉省,只有我七叔懂得六陰玉輪。”
老者對坡上的一人一鬼頗感詫異,聞言收回目光,看向那株大樹,讚歎道:“天青,這次帶你出來是對的,你的觀察能力驚人!這麼說來,你七叔就是在這附近遭遇敵人,催動我李家的六陰玉輪,結果不敵,死於非命。”
他吐出一口濁氣,道:“李可法此次帶來我李家在水牛縣的精銳,卻悉數葬送在鄉下,我李家在水牛縣的勢力被連根拔起,這種手筆,只怕是另一個世閥大族所為!藉此機會,吞併水牛縣!”
少年李天青打量黃土坡,突然輕咦一聲,快步來到跟前,抓起一把土仔細捻了捻,然後又放在舌頭上舔了舔,道:“是高嶺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