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這麼大的臉麼?我沒有。我拖著重傷之軀爬過去,才顯真誠。
三人來到大蛇玄山的腦袋下方,這裡是一片平整之地,擺著一個石桌,兩個石凳。
陳寅都和一個黑衣年輕人正在下棋。
黑衣年輕人是玄山的靈。
他們顯然是相識。
“陳師為何不出手?”蕭王孫問道。
陳寅都手持黑子,看著棋盤,微微沉吟,不知該如何落子。
他觀察棋局,輕輕放下一子,不緊不慢道:“我修煉水火蕩煉訣,以此法門讓肉身不朽,然而我壽元註定,更改不了。算算時間,我已經死了七十三天了。
那黑衣年輕人是大蛇玄山的靈,持白子落棋,道:“吸收月華七十三天,都娃子能保持理智,沒有變成邪祟,已經很了不起了。"
他稱陳寅都為都娃子,顯然陳寅都小時候經常跑到這裡來玩,大蛇玄山跟他很是熟絡。
陳寅都微微皺眉,顯然玄山的落子,讓他有些頭疼
“邪菩薩是魔,魔域鋪開,方圓百里皆是它的領域。魔域對普通人的危害極大對邪的影響也是極大。
他沉吟不決,遲遲沒有落子,道:“我之所以躲在玄山前輩這裡,是因為我需要玄山的庇護,避開魔的影響。倘若我走出去,魔域便會影響我的心智,相當於讓我暴露在月光下,甚至影響更大。我不想變成邪崇。與邪菩薩一戰,我的確可以將它誅殺,但我必會失控。說不得,我化作邪素,比邪菩薩更加可怕。
沙婆婆努力支撐著疲憊身軀,道:“老陳頭,我們已經打廢了,不是邪菩薩的對手。現在只有你才能與之對抗。你不出手,這方圓百里的百姓,都要死絕!
"與我何干?"
陳寅都露出笑容,道,“我會在乎他們?"
沙婆婆氣個半死,便要尋燈砸死這廝。
李金斗有一種崇拜破滅的感覺,結結巴巴道:“前、前輩,伱這麼說不、不對。
百姓死絕了,你和陳實也難以逃脫。你們難道便不會死?
陳寅都落子,彷彿勝券在握,微笑道:“我是已死之人,死又何妨?我那孫兒胸口有一道鬼手印,時刻被人捏著心臟,我死後,他肯定活不下去。我們爺倆便在這場魔變中雙雙斃命,魂歸幽冥,共赴黃泉,到了陰間,也好有個照拂,有個伴兒。豈不是一件美事?"
他笑出聲來,彷彿很是得意:“而且,有百萬人為我們爺孫陪葬,比皇帝下葬還要隆重,想一想都美死了。一定是我老陳家祖墳冒青煙了。
李金斗被憋得說不出話來。
他也並非是為這方圓百里的百姓,更多的是為了自己的孫兒李天青和自己的性命,所以才會殺上窯廠搏一搏。
現在,他拿著這些人的性命去綁架陳寅都,便顯得有些不夠磊落,
沙婆婆怒道:“你爺倆未必能下陰間!百日魔變,到那時真神注視,一切灰飛煙滅,蕩然無存,便是你爺孫的魂也給你煉成灰了!還想跑到陰間風流快活,發你的春秋大夢!
陳寅都笑道:“那麼我爺孫就提前一天死,先去陰間快活。婆婆,別想拿道德約束我,我沒有。
沙婆婆大怒,轉身去拿羊角天靈燈,準備砸死他。
只是她剛剛提起這盞燈,便沒了力氣,被三百多斤的天靈燈壓住,一時間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