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數米,依然能感受到身後男人那道探尋的目光。
她心臟一跳,不由得加快腳步。
果然,該死的謝凌還是疑心這麼重,她昨晚沒有藏拙,怕是引起了他的猜疑。
但又想到平時在謝府她這個表姑娘素與他交集不深,阮凝玉這才稍微放心了些。
他們眼下要在這個驛站歇息一個時辰。
阮凝玉肚子已經餓了,抬腳進了驛站的館子。
自從她下了謝凌的馬車後,抱著劍的負雪跟她寸步不離,一直在監視著她。
她倒是不覺得什麼,只不過負雪自從見到她後眼裡的厭惡就沒有消停過。
阮凝玉剛進館子不久,就見到了剛剛才離開不久的沈景鈺。
沈小侯爺是何人也?到了驛站自然重新換了身錦衣,著寶藍色銀絲團花紋圓領袍,頭戴金玉抹額,美如冠玉,唇紅齒白,活像天上的皇子下凡,儼然就是京城裡哪位勳貴家裡的小少爺來到鄉下僻壤體驗民間疾苦的。
可能她說的話對這位紈絝的沈小侯爺實在是個暴擊,性子單純的沈小侯爺的信念都崩塌了。
阮凝玉眼尖地發現,他腰間原本掛著她過去送給他的玉佩不見了,被他取下了。
沈景鈺見到她,瞬間就黑了臉,竟沉默寡言地抱著桌上的食物,冷臉上樓去找個配房吃。
故意躲著她。
阮凝玉想,可能是看到她覺得噁心,吃不下飯吧。
見效果這麼好,她心情不錯地彎了眼眸。
前世機緣巧合下,她曾被空明法師批命,說是命犯桃花,桃花無數,乃一朝紅顏禍水,至於她的命運,或福或禍,皆看命數。
所以,掐掉了一朵桃花,阮凝玉很是舒心。
她找了個位置坐下,找跑堂點了簡單的吃食。
吃完後,歇息了一會,便繼續啟程。
當天夜晚很快抵達了下一個驛站,也在此地留宿,明早繼續出發。
驛站的廂房都很簡陋,上輩子當皇后用慣了雲錦絲衾,褥子也蓋著不舒適。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想了許久,覆盤自己這兩日跟謝凌的短暫交鋒,沈小侯爺離開前決絕的猩紅眼睛又時不時浮現在她的眼前。
護國寺佛祖下那道孑然的背影在她眼前一閃而過。
想到沈小侯爺青燈古佛,終生無妻。
她心臟便刺痛了一下。
阮凝玉嘆氣,努力盤點著前世近期大大小小會發生的事情,一邊制定著計劃,一邊又悵然難眠。
亥時,她腦袋發沉即將要睡過去的時候,她隱約聽到有人在窗邊叩擊了一聲。
又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