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開著一輛古董車慢悠悠行駛在這裡,應該會融洽又和諧。
在灰原哀注意力被街道建築吸引時,車子繼續往前行駛了一段距離,轉過一個街口之後,車窗外的街景越發復古。
石板路兩側,紅磚房都是三層加閣樓的高度,排列得齊齊整整。
紅磚牆面掛著一盞盞煤油燈外形的照明燈,大半人家的窗戶亮著燈,一些人家家裡隱約傳來笑鬧低語和電視節目的聲音。
車子進入這條街後,放慢了車速。
灰原哀趴在車窗後,看著車窗外的路景,睏意消散得一乾二淨。
如果不是聽到電視節目的聲音,如果不是發現紅磚牆上的煤油燈是通電的,如果不是這裡沒有工業時期四處瀰漫的大霧,她會懷疑自己回到了十九世紀末的舊倫敦。
似乎在下一秒,街口就會駛來一輛馬車,身上有著古龍香水味的危險老人優雅得體地站在馬車旁,抬手戴上屬於自己的高筒氈帽,笑著邀請他們去自己家住宿一晚;又或者某一戶人家的門開啟後,身材欣長消瘦的男人走出門,用銳利的灰色眼睛打量著他們的車子,很快又往手裡的菸斗塞上菸絲,劃了火柴點燃後,一手攏了攏身上的蘇格蘭呢斗篷,大步往街口走去。
莫里亞蒂教授和福爾摩斯不會真實存在於這裡,但這裡的氛圍和繭遊戲裡的倫敦街道實在太像了,舊時空和新時空似乎在車外交錯,讓她也開始了不切實的幻想。
車子在路邊停下。
池加奈解開安全帶,開啟車門下車,環顧左右一圈,笑著問下車的池非遲和灰原哀,“怎麼樣?這裡很棒吧?”
“是很不錯,很像貝克街,不過周圍看上去都是民居,沒有商業化,”池非遲看了看四周,“我以前都不知道家裡有這種房子。”
“有種回到舊倫敦的感覺,”灰原哀打量著明顯翻新過的紅磚牆,“這裡應該一直按原樣翻新,能夠在倫敦市中心地區保留這種建築,實在很不容易。”
“你們喜歡就好,”池加奈眼裡帶上一絲懷念,笑著道,“在我很小的時候,這條街就是這個樣子了,那個時候,家裡人都住在離倫敦市區很遠的地方,只有偶爾到倫敦時,大家才會到這裡來,而我在倫敦上學的時候,也一直住在學校宿舍裡,算起來,我已經有三十年沒有來過這裡了,如果不是六年前的原樣翻新要交上一大筆錢,我都快忘了菲爾德家在這裡有幾棟屋子呢。”
“幾棟?”
池非遲向自家便宜老媽投去審視的目光,不確定這算不算炫富。
在倫敦市中心地區,這種把舊風格建築保留完好的房子,每一棟都有著歷史和藝術象徵,價位不會比那些所謂豪宅低。
能保留下一棟,就能說明菲爾德家發展一直欣欣向榮,沒有落魄過,而能住在這條街上的人,要麼非富即貴,要麼有一定的社會地位,才能讓這條街在時代的變化中保留下來,沒有一步步變成商業區或者觀光景點,依舊以民居的方式存在著。
同樣,既然鄰居不差錢,自然不可能隨意賣掉房子,剛才沿路看過來,那些屋子很多還都是有人住的。
菲爾德家的‘幾棟’是怎麼來的?
“啊,那個啊……是因為早年的鄰居家裡經濟出了問題,你外祖母當時就想,未來倫敦一定會發展得越來越好,交通也會越來越方便,可以向鄰居買下這些房子,以後孩子們想住在倫敦的話,就讓孩子們做鄰居,互相照應,”池加奈想起自己去世的兄長們,心底還是有些感傷,抬頭看著車前的屋子,打起精神來笑了笑,繼續緩聲道,“這棟房子是菲爾德家原有的,左右是從鄰居那裡買來的,還有街口的一棟,不過那一棟要小得多……”
灰原哀看著左邊一戶亮燈的二樓窗戶,“這裡好像有人住,是菲爾德家的親屬嗎?”
“不是,”池加奈彎下腰,對灰原哀笑著道,“是達爾西,他是真之介最信任的保鏢哦,還有他的弟弟、伱見過的莉迪亞,他們暫時住在這裡,我讓他們早點休息,明天一早,你就能見到她們了,而右邊那一戶,我準備留給陪你們過來的飼養員和醫生,明天讓莉迪亞帶人收拾好屋子,就讓他們搬過來,當然,如果他們更願意住酒店的話,我會僱別的醫生過來,我擔心動物們會不太習慣倫敦的氣候,有醫生住在旁邊會好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