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這些年,他發現需要救治的人只是一部分,更多的組織成員會被處理掉,也不僅是組織的成員,有的救治只是為了吊住人的一條命,被問了情況後同樣會被處理掉。
他知道了組織劃分了‘外圍成員’,接觸的也都是‘外圍成員’,他自己也是‘外圍成員’。
也知道了,組織並沒有那麼重視醫生。
他之前認識兩個醫生,某一天,突然在新聞報道上看到了兩人死亡的訊息,之後他質問了接受救治的組織成員,對方無奈告訴他,他也不瞭解情況,那兩個醫生大概是因為接觸到不該接觸的東西。
至於是什麼不該接觸的東西,沒人知道,至少他們這些‘外圍成員’不知道。
組織有多大,到底是有些什麼人,來自哪兒,又有什麼目的,他通通不知道。
這是一個深淵,他掉進來了,沒有逃離的勇氣,只能越陷越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吞噬,卻連深淵的一角都看不清。
這次被組織叫過來,他還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就是幫一個人檢查身體、順便採集造血幹細胞,比起殺人,實在是太輕鬆不過了。
他在醫院工作的時候,也負責血液、造血幹細胞捐獻方面的工作,讓他來也正常。
不過,到了之後沒多久,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諾大的場地,大量檢查裝置和器械,都只是為了一個人,全程也只有他一個醫生負責,說明這是組織的機密。
不是說一個人完成不了,而是多幾個人更容易應對各種情況。
只有一個人,是為了方便滅口……
而見到那個一身黑衣的年輕男人,他更不安了。
那一身冷意給他的壓迫感,比他見過的所有外圍成員都要強,包括一個他救治過的窮兇極惡的罪犯。
對方一來就佔用了電腦,遠比他平靜自如。
而昨天對方聯絡別人,從偶爾聽到的隻言片語中,他確定這個男人跟他們是不一樣的。
他……大概是觸及到不該接觸的東西了。
按照組織的作風,事情完成後,他肯定會被處理掉。
不過,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警視廳,自己又慫了,轉了一圈又回來。
對方沒說,但他知道,這個男人肯定發現了什麼,說不定那時候已經有槍口對準了自己。
只是去轉了一圈就被察覺異常,他再一次感覺到了組織的可怕。
睡前,他想過把門鎖好,不過最終還是沒這麼做,如果對方要解決他,他防也防不了。
而他也不想防備了,無力反抗,又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