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光線太亮了,調暗一點。”
嘶啞聲音遠遠傳來,讓清水麗子猛然睜眼坐起身,轉頭看向說話聲傳來的方向。
現在空間裡是藍天高塔的海岸投影,只是投影再真實也是假的,在她眼前,還是一望無際的海岸線。
隨著光線變暗,一個身材高大修長的黑衣人影一步步走出了海岸線,在她眼前清晰起來。
等周圍投影成了夜空海岸,對方也走到了她所在臺子不遠處。
在月光下蒙著一層淺金色的髮絲,和記憶裡一樣透著冷意的蔚藍雙眼,還有那張她曾經在心裡吐槽過‘還算可愛’的、長著些許小雀斑的年輕面孔……
如今再看到這張臉,她可不會再覺得對方只是被冷漠的神情破壞了‘可愛’,那根本不是一個能用‘可愛’這種詞彙形容的男人!
而對方在走近臺子之後,居然沒有停下,依舊在一步步逼近,給了她一股心悸的壓迫感,迫切渴望對方不要再靠近。
池非遲一直走到臺子旁,看著雙手握著衣角、退到臺子另一端跪坐的清水麗子,片刻後才用嘶啞聲音問道,“你在怕我嗎?”
清水麗子被那雙看不清喜怒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喉嚨發緊,開口時,聲音也帶上了一絲沙啞,“拉克……”
池非遲繞過臺子,走向縮到臺邊的清水麗子,繼續問道,“你以前參加過飆車活動,車技怎麼樣?”
嘶啞聲音像是生鏽的鐵皮摩擦,清水麗子依舊跪坐在臺子邊緣,感覺池非遲走到身側,也沒再躲閃,緊張地盯著前方,“我……我拿過第一名,不過比不上職業選手。”
池非遲伸手繞過清水麗子身邊,手掌搭在清水麗子單薄肩膀上,在察覺到清水麗子身體一僵之後,沒有大驚小怪,偏過頭,盯著清水麗子在昏暗光線下依舊顯得蒼白的臉,方便自己觀察清水麗子的反應,嘶啞聲音也放得很輕,“你有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
動作曖昧,像是戀愛中的男人俯身側頭關心戀人,清水麗子卻出了一身冷汗。
在遇到這個男人之前,她對自己的魅力一向自信,以前也有過對她不理不睬的男人,只要稍用手段,也能一步步拿下。
那一個夕陽西落的傍晚,這個男人毫不猶豫地朝她開槍,在她身旁蹲下身時那種病態的態度,讓她知道這個男人不吃她那一套。
而到了這裡之後,她發現不止這個男人,那些穿白大褂的男人也不會像正常男性一樣,講究什麼憐香惜玉。
她在這裡的這段時期不止一次試圖色誘過,從一開始滿心想著報復,到最後只求能放自己出去,結果那些男人根本沒把她當女人,甚至沒有把她當人。
這些人都是瘋子!
這個被同伴稱作‘拉克’的男人,在團體裡地位顯然不低,驟然做出這種親暱的舉動,她可不認為是被她所吸引。
而對方那道如鷹一般清明銳利的目光,更加說明了這一點。
這麼一來,這種親暱舉動反而透著一股病態的惡趣味,讓她再次有了被注射藥物時所體驗到的窒息感。
“我……”清水麗子緩了一下,才意識到身側的人說了些什麼,迅速低下頭,急促道,“我錯了,拉克,我不該耍小心思,不該……不該想著一個人私吞劫來的錢!”
池非遲觀察著清水麗子的神情,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收回了搭在清水麗子肩膀上的左手,往過來時的方向走去。
如果當初清水麗子可以完成搶劫而不被警察盯上,不僅那筆錢會全部歸清水麗子,組織最多隻是在清水麗子將錢洗白時收該收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