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頭頂上巨大的風帆頃刻間變成了一根根爛布條,不論是格羅索還是勞倫斯都沉默了。
全速前進的熱那亞軍艦距離白薔薇號越來越近了,勞倫斯甚至僅憑肉眼都能看到對方軍艦上嚴陣以待計程車兵。
“小子,遇到過接舷戰沒?”格羅索突然開口,聲音卻有些沙啞。
勞倫斯沉默著搖搖頭,他前世連船都沒怎麼坐過。
“那可真是人間地獄啊。”格羅索閉上眼睛,似乎是在閉目養神,回憶著說道:
“到處都是慘叫聲,到處都是火槍的硝煙,甲板全他孃的是人的血,腦髓,還有腸子,還有...我也認不出來的器官。你知道嗎,就在你屁股下面的這塊木板,不知道他孃的淌過多少盎司的血。”
勞倫斯低頭看了看自己坐的地方,剋制住不去想象它塗滿鮮血的樣子。
熱那亞軍艦仍在逼近,勞倫斯已經能夠隱約聽到對方艦上計程車兵齊聲的吶喊與不堪入耳的粗野辱罵。
對於常年在海上漂泊的水兵來說,這是他們難得可以肆意發洩的時候。
兩艦已經只有數十米的距離了,熱那亞人開始將鉤鎖不停地拋往白薔薇號,以此將兩艦的距離進一步拉進,直至撞擊在一起。
白薔薇號的船長下令下層甲板的所有水手都到上甲板來,勞倫斯甚至看見了幾個同樣是乘客打扮的人也一同來到了上甲板,神色都是極度的驚慌。
“小子,這個給你。”
格羅索說著,將腰間的短刀卸下來,丟給勞倫斯。
勞倫斯接過短刀,略微打量一番,是電影裡面很經典的水兵寬刃短刀。
刀柄有些鬆動,但不礙事。刀刃上有許多缺口,顯然是經常與其他兵刃碰撞產生的,不過刀刃仍然十分鋒利。
“我們乘客也要戰鬥?”勞倫斯緊緊握著短刀,略微安心了一點,但仍是緊張地問道。
“嘿,小子。”格羅斯撇了下嘴,不屑地說道:
“你以為熱那亞人把我們這些走私犯槍斃之後,會再讓你們搭個順風船?給你們安安穩穩送到科西嘉去?想得美!你們會被當作奴隸送到古巴或者是拉普拉塔,也可能是路易斯安那,反正就是美洲那塊鳥不拉屎的破地!”
白薔薇號的艦舷上已經爬滿了鉤鎖,雙方的距離不足三十米遠。
對方的前排正齊力拉動著繩索,使兩艦完全靠在一起,而後排士兵則端著滑膛燧發槍持續進行火力壓制,阻止白薔薇號上的水手砍斷繩索。
格羅索將短刀扔給勞倫斯之後就扭身去自己的崗位了,至於像勞倫斯這樣的乘客,在每人發了一把短刀之後就讓他們自求多福了。
白薔薇號的船長也不期望這些在船上站立都不穩的乘客能對戰鬥有什麼幫助。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