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的精密射手們也即刻在格羅索的指揮下從馬車中湧出,鎮靜地舉起手中的來復槍瞄準向前方,車伕們也在完成佈置之後被分發了刀劍加入到戰鬥之中。
幾乎就在格羅索完成佈置的同時,那群尾隨的騎手也從夜幕中衝殺而出。
在馬車油燈的光線下,勞倫斯與格羅索才看出來這群人的衣著與打扮。
只見這數十名騎手皆是籠在襤褸破爛的黑袍之下,有不少人就是隨便扯了塊破布穿在身上,看上去和貧民窟的乞丐沒有任何區別。
就連他們腰間的彎刀與佩劍也是鏽跡斑斑,不知道是從哪裡挖出來的老古董。
有些人甚至根本不會騎術,在加速朝著車隊衝鋒而來的途中便重心不穩直接栽倒在地上。
“嘶...怪了,這條道上怎麼會有馬匪...”
格羅索皺眉看向那群騎手,但他也來不及多想,精密射手們剛剛到位,這群馬匪便已經衝到了眼前,於是格羅索毫不猶豫地下令自由射擊。
接連不斷地槍聲在林間炸起,瞬間就將十來人的坐騎放倒,令上面的騎手直接摔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縱馬衝鋒的馬匪們顯然是沒有料想到一輪射擊竟然就能放倒他們差不多四分之一的人手,頓時出現了慌亂。
再加上外圍馬車的阻礙,馬匪們的衝鋒也只得放緩下來,選擇冒著槍林彈雨從馬車間的縫隙中擠進包圍圈,這也讓更多的馬匪還未擠進包圍圈便喪命於鉛彈之下。
而更多的馬匪則是放棄了坐騎直接持刀衝進了包圍圈之中,和裡面的衛兵短兵相接。
格羅索也親自拔刀加入到了戰鬥之中,以他的刀術與戰鬥經驗,幾乎每十秒鐘便有新鮮的血液濺上他的彎刀。
槍聲與刀劍交錯之聲絡繹不絕地響徹在耳邊,車廂內,亞安已經將佩劍拔出,緊張地用眼角餘光掃過任何一個可能逼近這輛馬車的敵人。
勞倫斯則端坐在位上,他看出來了這群馬匪在訓練有素的射手們面前根本堅持不了多久,於是一邊觀察著外面的形勢一邊皺眉沉思著:
“這群人的出現也太不對勁了...先不說凡爾賽附近為何會有馬匪,從他們的表現來看也完全沒有一絲劫財的意願...”
這群馬匪從跟蹤尾隨到拔刀相見,中間沒有一絲溝通勸降的動作,彷彿那幾十萬利弗爾的銀幣對他們根本不重要一般。
甚至在此刻,那些塞滿了錢幣箱子的馬車就作為障礙物擺在他們面前,但這群人卻對那些箱子熟視無睹,反而直接一言不發地進行拔刀衝殺。
“似乎是衝著我來的啊...誰會有這個膽子...”
勞倫斯摸著下巴沉思著,這一切的表現都實在是過於反常,基本可以否定是這些馬匪自己為止了。
而勞倫斯雖然有不少政敵,但法蘭西的政治鬥爭還沒有血腥到這樣下死手的程度,歷史上的舒瓦瑟爾公爵在倒臺之後就還大搖大擺地回到封地過了幾年富貴奢華的生活。
尤其是這可是在前往凡爾賽的道路上,路易十五的眼皮子底下,究竟是誰敢這樣冒天下之大不韙。
不過,雖然還不能完全確定,但勞倫斯心中已經有了個猜測。
外面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儘管場面十分慘烈,遍地都是殘肢與臟器,但勞倫斯一行人也只是付出了五六人負傷的代價便擊潰了這次怪異的襲擊。
勞倫斯開啟車廂門,看了一眼遍地的馬匪屍體,臉色陰沉地默唸道:
“不管是誰指使的,他倒是給我送來個好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