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您是說我的貼身隨從格羅索·布魯諾先生?”
“對對對!就是他!陛下!”杜巴利夫人尖叫著連連點頭。
勞倫斯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攤手說道:
“唉,夫人,雖然在下對謀術沒有什麼造詣,但也不至於會蠢到派出一個您認識的貼身親信去綁架您吧?而且,陛下,如果您有印象的話,在莫普大法官上交給您的科西嘉王國大臣名單中,格羅索·布魯諾先生不出意外將會擔任科西嘉海軍大臣。”
說著,勞倫斯更加無奈地聳了聳肩:
“夫人,您是想說一個王國的海軍大臣,像是地痞流氓一樣親手把您綁架到了司法宮?天吶,諸位能想象一下嗎,尊貴的舒瓦瑟爾公爵穿著一身麻衣親手把杜巴利夫人扛到司法宮的場面。”
由於舒瓦瑟爾公爵曾經也擔任過法蘭西海軍大臣,因此當廷臣們順著勞倫斯的話語想象了一番那般滑稽的場面之後,他們也接連搖了搖頭,就連路易十五也跟著輕輕搖了兩下頭。
本來就幾乎沒有廷臣相信,這位忠實的好人,勞倫斯·波拿巴閣下會和這起突發的暴亂有什麼關係,宮廷中關於波拿巴閣下的評價,除了某些針對科西嘉人的地域歧視之外,其餘的都是清一色的褒讚,畢竟國王陛下都對這個年輕人青睞有加。
至於波拿巴閣下派出他的海軍大臣當打手去綁架杜巴利夫人?這種事聽起來更是天方夜譚,連二流裡都不會這麼寫。
“你們.陛下!不只是勞倫斯·波拿巴,還有德·莫普!還有埃德蒙!他們都是一夥的!”
杜巴利夫人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還有舒瓦瑟爾!雅克·菲利普和那邊的凱撒·加布裡埃爾,和他們一定也有關係!還有王儲殿下,還有瑪麗·安託瓦內特,他們也都誤會曲解了我!陛下!您要明察啊!”
只是,這歇斯底里的吶喊聲沒有換來任何的同情和憐憫,尤其是路易十五,他更是閉上了眼睛,不想去看去聽杜巴利夫人這般癲狂的模樣了。
宮廷中唯一站在她一邊的黎塞留派系,其代表艾吉永公爵也早被勞倫斯設計趕回了凡爾賽,此刻的宮廷之中,沒有人會主動站在杜巴利夫人一邊了。
人們都漠然地看著杜巴利夫人,全然不把她的指控當一回事,權當是水鬼在溺死之前拼盡全力想要拉人下水一般。
杜巴利夫人絕望地看著眾人搖頭否定的樣子,特別是國王陛下那輕微晃動的腦袋,更是如一柄穿心的羽箭,徹底扎穿了杜巴利夫人的心室。
此刻,她的心中唯有萬分的委屈與冤恨。
自己明明和那七百萬利弗爾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但是所有人都指定是自己挪用了那筆資金。
自己明明是被勞倫斯·波拿巴派人綁架的,但是所有人都對這個指控嗤之以鼻,權當是一番胡言亂語。
真相被人們當作了謊言,謊言卻又被他們奉為了真相。
杜巴利夫人只覺萬般絕望,她隱隱之間察覺到這一切都和那個科西嘉人脫不開干係,但一切都為時已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