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黎塞留公爵笑意吟吟地點點頭,向下面的舞臺瞥了一眼,現在才演到第二幕,自己有充足的時間來向貝圖拉男爵表達自己的訴求。
“啊,真遺憾,我還想見識見識您的牌技呢,不過您當然和我這樣閒人不一樣咯,我這樣無職無權的人倒是可以整天玩樂。”
黎塞留公爵同樣流露出遺憾的神色,似乎很是傷感地搖頭說道。
貝圖拉男爵聽罷連忙坐起身說道:
“您這話說的,您年輕的時候可算是鞠躬盡瘁啦,現在安享晚年也是理所應當的。”
黎塞留公爵又是嘆了口氣,臉上的皺紋彷彿都加深了不少,緩緩說道:
“雖然是這個道理,不過相比於安享晚年,我還是想再用這把老骨頭做些什麼吶。”
這一番話語儘管說的很是隨意,似乎只是一個壯士暮年之人的感慨而已,但貝圖拉男爵聽了還是不禁眉頭一抬,很是驚訝地看向黎塞留公爵。
作為駐法大使,貝圖拉男爵對巴黎和凡爾賽的政治局勢可以說比很多法國人還要了解,而黎塞留公爵與舒瓦瑟爾公爵的黨爭作為局勢裡面舉足輕重的一環,貝圖拉男爵對其自然也很是知悉。
如今,在舒瓦瑟爾公爵獨掌大權的情況下,黎塞留公爵想要再次取得政治權力,首要的也是最重要的,無疑就是掃除舒瓦瑟爾公爵這個障礙了。
而黎塞留公爵既然在貝圖拉男爵面前提起來這件事,那麼接下來兩人的會話中心是什麼,也就不言而喻了。
貝圖拉男爵微微皺眉看向黎塞留公爵,他這一句話就相當於把話題拉到了與舒瓦瑟爾公爵的黨爭上面。
於是貝圖拉男爵稍稍整理了一番思緒,試探性地問道:
“看到您有如此的活力和精神真是太好了,只是您現在的狀況似乎想做什麼也很困難吧?”
貝圖拉男爵倒是不怕被捲入到這場鬥爭之中,他畢竟是個局外人,甚至如果站隊正確的話,他以及他背後的英格蘭反而是漁翁得利的一方。
“說的也不錯,最近的身體是不太行咯,不過只要國王委任我,我還是願意再操勞操勞的。”
黎塞留公爵笑呵呵地說道,言語之間已經在暗示貝圖拉男爵,這場鬥爭的關鍵不在於雙方目前的政治力量,核心就只在路易十五一人身上。
貝圖拉男爵微微點頭,大使館的情報機構這麼多年的記錄都能表明,舒瓦瑟爾公爵正在漸漸地受到國王的疏遠與不信任。
當然,最近的科西嘉歸順事件倒是讓路易十五對舒瓦瑟爾公爵改變了一番看法,只要條約能夠順利簽訂的話。
想到這裡,貝圖拉男爵低下頭,避開了黎塞留公爵那饒有深意的眼神,端起酒杯緩慢地喝了一小口。
“黎塞留公爵既然和我說起這些,肯定是希望我能或多或少地幫到他,為此我應該可以提出一些條件作為交換,只是他到底能不能扳倒舒瓦瑟爾公爵呢...”
貝圖拉男爵把玩著手上的酒杯,默默算計著。
黎塞留公爵見貝圖拉男爵表現出了猶豫,不緊不慢地扯開話題說道:
“哦真抱歉,說了這麼多我的事。話說回來,您最近的工作怎麼樣?舒瓦瑟爾那傢伙應該不好相處吧?”
貝圖拉男爵瞥了黎塞留公爵一眼,隨後緩緩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