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二人眼中,杜巴利夫人具有貴族血脈是毋庸置疑的,再加上她的家族本就不是什麼名門望族,從出身進行攻擊也就十分沒有必要了。
勞倫斯微笑著搖搖頭:
“那如果我說,她實際的出身遠比這更差呢?”
雅克·菲利普中將和莫普大法官都忍不住愣了一下,不知道勞倫斯這是何意,菲利普中將更是皺眉直言道:
“您準備造謠詆譭她?”
“不,不是造謠詆譭,是揭露真相。”勞倫斯輕笑著說:
“將軍,讓·杜巴利應該還在您的手上吧?”
菲利普中將遲疑了一下,目光不自覺地瞥了一眼莫普大法官,似乎不太願意在這個外人面前提起這件事。
不過,既然勞倫斯當面問出了這個問題,菲利普中將還是點頭承認道:
“沒錯,那個皮條客被我派人軟禁起來了。”
由於讓·杜巴利是法爾科內伯爵派人襲擊勞倫斯的直接參與者,因此勞倫斯對其也是頗為重視,特意在上次離開巴黎時將其交由舒瓦瑟爾公爵控制。
莫普大法官略感意外地掃了勞倫斯一眼:“你們竟然真的綁架了讓·杜巴利?我還以為他確實失蹤了。”
說吧,莫普大法官看向勞倫斯的眼神中不禁多出一絲複雜,沒想到這位玩弄詭計的波拿巴閣下竟然也有如此雷厲風行的行動。
而勞倫斯也沒說什麼,他之所以不介意將這個秘密透露給莫普大法官,也是因為兩人在短時間內都會保持盟友的狀態,如果真有兩人再次站上對立面的那一天,在那之前讓·杜巴利也早就被勞倫斯處理完畢了。
“您問起那個皮條客是幹什麼?他不是那次事件的參與者嗎?”菲利普中將隱晦地問道。
“他可不只是個有錢的產業主,將軍。”
勞倫斯回憶著腦海裡的歷史記憶,沉聲說道:
“他也不僅僅是把杜巴利夫人帶進了巴黎貴族圈這麼簡單,讓·杜巴利一手將杜巴利夫人從妓院裡送進了凡爾賽宮。”
“妓院?!”
聽到這話,雅克·菲利普中將與莫普大法官的表情都不禁凝滯了一瞬間,彷彿完全沒有聽懂勞倫斯說了什麼。
而當兩人徹底反應過來勞倫斯的話語之後,他們皆是大受震撼地張大了嘴巴,甚至比剛剛在盧浮宮受到的震撼還要劇烈。
許多對杜巴利夫人抱有非議的貴族都會蔑稱其為“妓女”,但這只是用來諷刺杜巴利夫人的水性楊花、在貴族圈交往過諸多男友而已,沒有人會將這個詞理解成它的本身含義。
畢竟國王陛下的官方情婦怎麼可能會是從妓院裡走出來的風塵女子呢?!
法國人也確實天性浪漫,尤其是在啟蒙思想傳播之後,男人們可以直接大方地宣稱自己包養了幾個情婦,已婚婦女們也可以公開頂著某某夫人的頭銜流連於各家屋宅。
但是,不論這種浪漫灑脫的風尚如何蔓延,階級觀念仍舊是根深蒂固於這個封建王國的每一位公民心中的。
人們絕對不會相信,國王陛下的官方情婦,凡爾賽宮裡最具權勢的女人,竟然是一個平民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