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的幾個晚上,讓·杜巴利都是魂不守舍,徹夜難眠,生怕黎塞留公爵為了消滅證據將自己也一併清理了。
據說還是凡爾賽宮的杜巴利夫人親自出面,給黎塞留公爵寫了一封信為讓·杜巴利說情,才保下了他這條小命。
即使如此,讓·杜巴利仍是每天生活在恐懼中,既擔心黎塞留公爵那邊暗中殺了自己,又擔心事情敗露之後自己被推上斷頭臺。
“他媽的,我當時真是犯了渾!那法爾科內就是個閹人,是個廢人,我幹嘛要聽他的。”
一想到這裡讓·杜巴利就來氣,一巴掌重重拍在身前的水面上,濺起半米高的水花。
而在此時,一位員工忽然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也不顧裡面完事了沒有,大聲通報道:
“杜...杜巴利大人!外面有人找您,他自稱是勞倫斯·波拿巴!”
“你說什麼?!”
聽到這個名字的讓·杜巴利頓時如驚恐之鳥一般從水裡爬出來,赤身裸體地在原地恍忽了一會兒,而後才大喊道:
“該死的,快把我衣服拿來!”
...
“我們又見面了,杜巴利先生。”
天鵝絨之戀的大廳裡,勞倫斯微笑著對身前的讓·杜巴利說道。
勞倫斯身後則是那兩位中午時從蒙馬特爾那兒借來的審計師。
匆忙跑出來的讓·杜巴利甚至連頭髮都沒擦,在確定眼前之人確實是勞倫斯·波拿巴之後,他不禁打了個寒顫,生怕對方是為了那次襲擊而來。
“哈...真高興,波拿巴...閣下。”
讓·杜巴利強行壓住顫抖的聲音,僵硬地微笑著和勞倫斯打了個招呼。
在上一次見面時,這個科西嘉的鄉巴老還只是個偏遠之地的小酋長而已,讓·杜巴利甚至認為自己在巴黎的地位比他還高出一截。
而這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讓·杜巴利已經不得不在勞倫斯的面前低下頭,恭敬而咬牙切齒地叫上一聲閣下。
讓·杜巴利忌憚而後怕地看了勞倫斯一眼,問道:
“那麼,波拿巴閣下,您這次前來是為了...?”
“杜巴利先生,在談到正事之前,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是關於稱呼上的。”
勞倫斯戲虐地看著渾身溼漉,狼狽不堪的讓·杜巴利,緩緩說道:
“我更希望你能叫我稽稅官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