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艾吉永公爵也很是疑惑,站在叛軍一側的不列顛是怎麼鼓動對立側的王家海軍主動攻佔馬耳他島的:
「你們在那不勒斯王國的高層中也有內線?」
貝圖拉男爵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知道對方是在打探自己的底細。
他起身為艾吉永公爵端了一杯雪莉酒,恰到好處而滴水不漏地說道:
「那不勒斯王國的決策層中確實有一位對西班牙不滿的親英派,不過更多的細節請恕我無法給您透露了...南義大利的事情,很快就要成為我國內政了。」
艾吉永公爵冷哼一聲,沒有多說什麼,他與貝圖拉男爵的約定本來也是如此,南義大利歸英國人,法蘭西的權力歸黎塞留。
貝圖拉男爵也沒有理會艾吉永公爵的不滿,輕笑著走到窗邊,看向月色下那燈火通明、燦若星辰的凡爾賽宮,咧嘴笑道:
「好了,舒瓦瑟爾公爵,下面該讓我看看您的對策了。」
......
幾乎是與此同時,凡爾賽宮內。
鏡廳裡的皇家晚宴依然在繼續,大多數賓客,尤其是夫人小姐以及藝術家們,他們也僅僅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小插曲所稍微影響了一點興致,待到喬託大教長被帶離鏡廳之後,這片金光燦燦的宴會走廊很快就又恢復了平常的紙醉金迷。
只有少部分對政治敏感的賓客顯得有些心神不寧,他們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馬耳他騎士團名義上的大團長可就是當今的國王陛下,作為盟友西班牙屬國的那不勒斯王國怎麼會主動攻佔馬耳他島呢?!
不論如何,包括勞倫斯在內的,幾位內閣大臣已經是在鏡廳內完全待不下去了,他們立即隨著喬託大教長移步到鏡廳外的一所偏殿內,神情凝重地詢問那顆地中海之心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在喬託大教長這個親歷者的講述下,偏殿中的大臣們對於那不勒斯王國這駭人聽聞的舉動更是感到十足的難以置信:
大概在十日之前,那不勒斯王家海軍的主力艦隊集結在了馬耳他島周圍。
喬託大教長起初對此並沒有特別在意,畢竟騎士團在進行海盜劫掠時經常會對臨近的那不勒斯商船下手,雙方之間的關係因此十分緊張,那不勒斯海軍也經常出動艦隊進行護航威懾,這樣的艦隊集結也並不奇怪。
再加上馬耳他騎士團如今已經取得了路易十五的庇護,喬託大教長便沒有將島上有限的人手用於戰備防禦,只是如往常一樣指派了幾艘靈活的小型縱帆船偵察對方艦隊的舉動行蹤。
然而,當日夜晚,沒有任何徵兆,也沒有任何溝通,這支艦隊突然對馬耳他島的瓦萊塔港進行了炮擊。
憑藉炮火和夜色的掩護,再加上騎士團根本沒有料想到作為法蘭西盟友屬國的那不勒斯王國會對己方展開突襲,那不勒斯的陸戰隊士兵們輕鬆地佔領了瓦萊塔港。
之後發生的事情幾乎就和一年之前的馬耳他之圍一模一樣:那不勒斯海軍憑藉艦隊實力的絕對優勢,持續對彈丸之地的馬耳他島展開火炮轟擊。
而這一次,騎士團既不像一年前那樣有勞倫斯帶來的援軍埋伏,也沒有當時那場暴風雨所帶來的天時地利。
在對方持續推進的線列步兵面前,騎士們精湛的劍術幾乎沒有任何用武之地,唯有在巷戰中進行散兵纏鬥時,騎士們才有機會拔出腰間的長劍。
但儘管如此,那不勒斯軍隊的推進依然稱得上勢如破竹。
畢竟火槍自誕生以來最大的特點,就是可以將一個訓練了二十年的精銳戰士和一個訓練了二十天的徵召農民拉到同一起跑線上。
由於突襲的猝不及防再加上人數上的巨大劣勢,喬託大教長深知憑藉騎士團自身的實力必不可能守住敵軍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