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聽到這個訊息,帕斯誇萊·保利又是一愣,眼眸中的神采再度流逝了幾分,既然法蘭西守備部隊和中央憲兵團都已經選擇了主動後撤,那說明戰況的危急程度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他知道,如果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情況,守備部隊與中央憲兵團必然是不會主動將戰線後撤到核心的東城區的。
畢竟,倘若戰局繼續惡化下去,整支城防部隊可就沒有任何後撤週轉的餘地了。
到時候,留個科西嘉人的選擇要麼是在阿雅克肖戰至最後一人,要麼是撤出首府將這座城市拱手讓人,而這不論哪一個選擇顯然都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阿雅克肖註定會在今夜失守嗎...」
保利將軍快速將桌上的地圖與批註收好,最後回頭瞟了一眼窗外的火海,不斷逼近的火舌將他蒼白的臉頰映成了一片橙黃色:
「勞倫斯·波拿巴,科西嘉島在你的手中最後會迎來這樣的結局嗎...還是說,你還和當初一樣留了後手呢...」
......
「好火,真是一場好火,連今夜的風向也是完美的東風。」
與此同時,西城區,巴特蘭上校帶著幾名親信軍官走出了指揮所,親自來到一處高地上觀察戰場形勢。
高地上的巴特蘭上校端著雙筒望遠鏡,仔細觀察著覆蓋在大火之中的阿雅克肖,彷彿正在博物館中欣賞一副大師級畫作般狂熱且興奮。
那些已經受過火海灼燒的區域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塊餘火未熄的煤炭,在黑夜中閃爍著觸目驚心的暗紅。
這暗紅色的區域不斷擴大,也就意味著撒丁軍隊在藉助著這場天賜良機的大火不斷壓縮著科西嘉守軍的防守空間。
巴特蘭上校不在乎那片暗紅色的灰燼下埋藏著多少人的屍骨和冤魂,也不在乎有多少科西嘉人的家園化作一棟棟廢墟,恰恰相反的是,目睹著阿雅克肖這座城市一步步走入毀滅,上校的心中反而升起了一股莫大的滿足感。
一年之前,他就是在科西嘉的土地上,在那最該萬死的勞倫斯·波拿巴的手中大敗而歸,將自己一切的榮耀、功勳、地位與權力丟在了這片令他厭惡到反胃的土地上。
而現在,巴特蘭上校春風得意地望著眼前的人間地獄,他已經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想象著這片註定要化作焦土的城市將會成為他向勞倫斯·波拿巴復仇的絕好證明。
「哼,什麼愛民如子的波拿巴,什麼人心所向的波拿巴,全都是狗屁。」
巴特蘭上校咧嘴笑了起來,得意洋洋地看向身旁的親信:
「我現在就站在這裡掠奪他的城市,屠戮他的人民,他勞倫斯·波拿巴現在又在哪裡呢,他勞倫斯·波拿巴又能做些什麼呢?真是可笑!」
一眾軍官也都強顏歡笑著附和了幾句,他們可都知道,巴特蘭上校自從去年兵敗於博尼法僑之後,就將那勞倫斯·波拿巴視作了頭等大敵,整日恨不得親自手刃了那個科西嘉人。
此時此刻,勝券在握的巴特蘭上校也毫無顧忌地將他的怒火與仇恨全盤發洩在了這片土地之上。
上校暢快無比地大笑了起來,大仇得報的快感就如同電流一般遊走在他的全身,這樣的快感簡直比吸一
口最純正的古巴雪茄還要強上一千倍。
而正當眾人站在此處欣賞著撒丁軍隊在火勢助力下勢如破竹地向東推進之時,一位傳令官忽然氣喘吁吁地爬上了這處高地,他身上的制服是撒丁艦隊的海軍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