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度也笑著上前,拱手道:“小子拜見宋國公、穎國公。”
彼此都是熟悉的,兩人朝著韓度微微頷首,便算是回了韓度的禮。
這個時候,朱棡走上前來,大笑著促進氣氛越發融洽,撫掌說道:“不用在這裡站著,有什麼話,咱們酒宴上再說吧。”
眾人頓時轟然大笑出聲,感嘆於朱棡的直截了當。
酒過三巡,馮勝率先朝朱標問道:“不知殿下此來所為何事,若是有用得著老臣的地方,殿下儘管吩咐。”
這些年,馮勝也有所感覺到他的處境有些不妙。甚至他現在都有些後悔,當初被皇上責罰回鄉之後,就不應該再度請求皇上重新啟用自己。
但他自己知道是一回事,他怎麼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實在是太過眷戀權力和沙場了,要他整天待在老宅裡含飴弄孫,這樣的日子他反而一天都過不下去。
不過馮勝也不傻,還知道在朱標面前討好。
朱標雖然剛才接連喝了好幾杯烈酒,可他還沒有醉,思維還是清醒的。
“這才父皇派孤出行,並沒有什麼事,就是想讓孤多增長一點見識而已。”
馮勝聞言諂笑兩聲,尷尬的回道:“也好,也好,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嘛。”
氣氛陡然有些冷場,朱標臉色尷尬之色一閃而逝,拿著筷子不知道該繼續接馮勝的話,還是假裝沒有聽到自顧自的吃菜。
而傅友德就完全是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自顧自的在咀嚼著嘴裡的羊肉。
朱棡臉上的意外之色甚濃,把玩著手指間的酒杯,也不喝酒,就這麼拿眼睛不斷的在朱標和馮勝之間來回巡視。
韓度見狀,連忙插話道:“晉王殿下,臣有一疑惑,不知道該問不該問?”
知道不該問就別問......朱棡對韓度是滿肚子的不滿,可是在這種場合他又不可能隨意發洩出來。
反而要陪著一張笑臉,抬手朝韓度示意,“你想問什麼,只管問,本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韓度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至於要問朱棡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不過做戲做全套,韓度還是一臉感激的朝朱棡說道:“那臣就多謝王爺了。”
頓了頓,韓度繼續問道:“臣進入太原的時候,發現巡邏嚴密,而且眾人都是一副神色緊張的樣子,是北方草原又出了什麼問題了嗎?”
朱棡見韓度的問題,還真不是可以隨口敷衍過去的,只好點點頭道:“不錯,本王得到訊息,北方蒙元似乎有些異動。”
被朱棡這麼回答一下,連朱標都坐不住了,連忙放下筷子問道:“怎麼回事?”
韓度也適時問道:“北元自從皇庭被擊破了,應該一盤散沙才對,怎麼這才幾年就又開始蠢蠢欲動?”
北元曾經的皇帝,天元帝......現在被老朱封為了安樂王,都還待在京城呢。老朱沒事的似乎,最喜歡找安樂王聊天,每次看到安樂王在他面前戰戰兢兢的樣子,老朱的虛榮心就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朱棡猛然灌了自己一杯酒,還沒有說話。
一旁的馮勝便出聲解釋:“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這北元的確是覆滅了。但是北元覆滅,卻不代表著草原上的蒙元人也死光了。”
“正是。”朱棡看了馮勝一眼,隨後望向朱標說道:“其實草原上的蒙元人並不只是北元,西面有瓦剌部,東面有韃靼部。北元還在的時候,這兩部人馬都依附於北元。所以整個草原上的蒙元人,其實是北元、瓦剌、韃靼三部合起來的。”
“現在北元沒了,但是瓦剌合韃靼卻還在。而且加上這幾年,因為北元破滅的緣故,朝廷減輕了對草原的清剿,據說這兩部已經飛快的發展起來,逐漸構成對大明的威脅了。”
韓度聽了之後,緩緩吐出一口氣。對於朱棡的話,沒有懷疑。
就自己所知道的,草原幾乎就是赤果果的叢林法則,依附於強者是蒙元人的本能。當初藍玉只是把北元皇庭的人一網打盡,對於普通蒙元人的殺傷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