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度帶著僅剩的十四萬大軍,一路觀光旅遊一樣朝著哈密而去。
哈密就是大明距離西域最近的一處,這裡也是大明最西北端的邊關。洪武年間,明軍多次追逐前元殘餘力量於塞外,震懾哈密。哈密王兀納失裡畏懼大明的兵鋒,便派遣使者向大明納貢以示臣服。後來兀納失裡和別部仇殺,想要來大明綏德、平涼、寧夏等地暫避,被老朱拒絕。於是兀納失裡和大明反目,派人劫殺前往大明納貢的其他屬國,奪其貢品。老朱大怒,派劉真出兵攻打哈密王兀納失裡,兀納失裡戰敗而逃,哈密被大明所佔。後來兀納失裡遣人來大明貢馬請罪表示臣服,至此哈密成了大明的藩屬。
韓度出行的時候帶了整整二十萬人馬,可現在只有十四萬,有六萬人馬都永遠的留在了一路征伐的路上。這六萬人當中,有兀良哈人,也有大明將士。
兀良哈對於死去的族人,並沒有什麼傷感的情緒。相反他們現在對各自的繳獲倒是感到非常滿意,出了金銀之外,他將鐵器鐵鍋都放在馬背上馱著,捨不得丟棄。
明軍這邊倒是有些人因為熟人的離去而暗暗垂淚,不過在韓度給戰死的人每人發三百貫撫卹之後,所有人的臉上再無半點哀傷之情,一個個喜氣洋洋的。
甚至有莽貨跑到韓度面前,把斬獲的東西交給韓度,然後讓韓度砍殺他,就為了多得三百貫的撫卹。
“想要撫卹是吧?”韓度回身從馬別上抽出鞭子,指著莽貨,“來來來,本侯今天不砍死你,本侯今天抽死你!”
莽貨一見,立刻轉身就逃。
“別跑!看本侯今天抽不死你,你個見錢眼開的憨貨!”
一場鬧劇惹得將士哈哈大笑,瞬間沖淡了悲傷之情。
徐成斐騎著馬來到韓度身邊,將韓度的馬還給他。
韓度垂頭嘆息一聲,感謝的看了徐成斐一眼,翻身上馬。沒有辦法,雖然在軍中這麼多年,但是體力活還不是韓度強項。就剛才追那莽貨這麼一會兒,韓度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徐成斐沒有提剛才這一茬,目光注視前方,道:“過了這天山,前面就是哈密了。”
韓度點點頭。
徐成斐又補充道:“這哈密雖然歸附大明,但是他們畢竟曾經也叛過。現在老哈密王故去,新王剛剛上位,也不知道他對大明是個什麼樣的態度,咱們還是需要提防一番才好。”
韓度重重的點頭,道:“哈密現在的忠順王是?”
“安克帖木兒。”
韓度微微一笑,“他若是忠於大明,那這忠順王還可以繼續做下去。若是敢有二心,本侯就順手滅了他。”
“怎麼?你看重哈密這個地方了?”徐成斐只一聽,便猜到韓度有所打算。
韓度在徐成斐面前,也不隱瞞什麼。點頭道:“哈密這個地方,西接西域,東連大明,乃是絲綢之路的咽喉。現在不僅是大明的門戶,同時也是帖木兒帝國的門戶。帖木兒的野心你也看到了,大明和帖木兒之間早晚必然會有一戰。”
“到了那時候,你覺得帖木兒是眼看著哈密這個咽喉,放仍不管?還是一鼓作氣,拿下它?”
“這還用說?帖木兒可不是什麼善與之輩,他若是決定東征,肯定不會放過哈密。”徐成斐說出了他的看法。
韓度也點頭附和,道:“所以無論如何,大明也不能夠將哈密拱手讓人。哪怕是冒些風險,也要將哈密攬入懷中,否則就是授人以柄,為別人提供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