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在內城裡面,重新再買一座三進宅子,剩下的錢都足夠全家人吃喝一輩子了。而且,還不是節節省省的吃喝一輩子。但是,就是沒有人肯賣!
能夠住在清正坊,錢的作用好似被無限弱化了,住在這裡是權力的象徵!
方孝孺拉著韓度進門,剛剛走過照壁,便正面碰上一個人。
“方大人,在下這廂有禮了!”
韓度聽聞這句話,心裡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還好不是‘小生這廂有禮了’,否則,韓度恐怕真的要忍不住噁心了。
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面容俊秀、劍眉鳳目,穿著一身白色長衫的人。只見他兩道眉毛如同白紙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一樣,同時又有著銳利的刀鋒,下巴下面留著一瞥淺淺鬍鬚。不僅不讓他顯得老成,反而讓他更添了幾分英氣。
就連一向以面容自得的韓度,都不由得讚歎一聲,“好面相!”
解縉除了身形瘦弱了一點,光看他的長相的話,很多人都會將他當場一位睿智的將軍,他臉上的英氣實在是太足了。
方孝孺見了,頓時咬咬牙,哈哈大笑著迎了上去,“大紳,我不是說過了嘛,你不用如此多禮,叫我希直便可。”
解縉笑了笑,就這樣坦然接受了。
然後看向韓度,見韓度滿臉微笑的看著他。解縉躬身拜下,道:“草民解縉,拜見鎮海侯。”
韓度看了他一眼,語氣平靜的問道:“你認識本侯?”
解縉直起身來,微笑著要頭,“今日是第一次有幸見到侯爺。”
“那你怎麼就能夠肯定是我呢?”韓度意味深長的問道。
解縉眼角露出幾分得意,說道:“侯爺一身蟒袍,草民自然是認得的。而如同侯爵當中,如此年輕的除了鎮海侯,不會有別人。更何況,能夠和方大人關係如此親近的,侯爵當中也只有侯爺您了吧?”
“哈哈哈,好眼力!”韓度大笑著點頭。心裡也不得不讚道,是個心思敏捷的人,不是那些豬油蒙了心的傢伙。
但正是因為解縉心思敏捷,韓度卻更加覺得難辦了。不是韓度在妒忌賢能,而是解縉的傲氣實在是太過濃重了。
剛才韓度故意問他,就是想要看看他的反應。可解縉就連猜到韓度的身份,都能夠讓他的得意從眉梢流露出來。由此可見,解縉自傲到了何種地步!
說實話,想要猜到韓度的身份根本就不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但凡是聰明一點的人,幾乎都能夠從韓度的衣著和種種舉動猜到。
但是解縉卻將此當成了他的得意之作,好似除了他之外,別人都辦不到的樣子。這就有些過了!
說的好聽一點,解縉這叫恃才傲物!說的不好聽點,這就叫臭顯擺。尤其是在朝堂之上,這樣的行為簡直就和找死沒有什麼區別。
朝堂之上,講究的是低調,是藏拙。記住,這不是夾起尾巴做人!
朝堂之上每日都是看不見的刀光劍影,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興起血雨腥風。這樣的環境下,無論是誰最先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只有先生存下來,才能夠再說其他。
而像解縉這樣的脾性,一踏入朝堂幾乎就是風必摧之的那根木頭。你解縉初入朝堂,就無比的高調,瞬間就會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再加上他根基尚淺,在其他人當中更是可以隨意指使的刀槍。
別人不會讓你一個新丁去躺雷才怪!
就算是皇帝,若是有必要的話,也會毫不猶豫的拿解縉的人頭來用一用。不要以為被皇帝看中,就是一件好事。不要以為皇帝會和你講感情,最是無情帝王家,但凡是一個帝王,都是一個不講感情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