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度笑著看了她一眼,似乎早就猜到安慶會問這個問題一般,輕描淡寫的回答道:“原本咱以為你早就會問了呢,沒有想到你還能夠憋到現在才問。”
安慶先是愣了一下,不過隨後並沒有張口繼續問韓度,而是忽閃著眼睛看著韓度,等著他的解釋。
韓度呵呵笑了兩聲,和安慶普及道:“做生意,可不僅僅是買高賣低賺取差價。”
“那還有什麼?”安慶越聽越是奇怪,從古至今做生意賺錢不就是買高賣低,賺取差價獲利嗎?
安慶對於韓度的話明顯有些不信,說道:“父皇曾經還說過,商賈不事生產,不種糧食不織布,就靠著囤貨居奇發財,於天下無益。”
韓度沒有反駁安慶,而是點點頭說道:“如果是這種囤貨居奇發天災人禍國難的財的,不僅於天下無益,更是有害,有極大的害處。”
見安慶就要張口問出來,韓度猜到她想要問什麼,直接解釋道:“可是這些人雖然是商人,但是天下的商人可不僅僅是這些人。就拿蜂窩煤來說吧,有人將蜂窩煤買下,運到京城去販賣,從中賺錢一點錢財,這在咱看來是完全可以的。看似一個蜂窩煤從作坊裡,到了京城百姓手上,並沒有絲毫的改變。但是也不要忘了,若是沒有這些販賣的商人,這些蜂窩煤也不可能直接到百姓手裡。
百姓需要蜂窩煤做飯,若是沒有人販賣,難道他們還能夠直接去作坊買嗎?”
“同樣都是買,在商販手裡買和在作坊裡買有什麼不一樣?”安慶被韓度說得腦子有些糊塗,一時之間想不明白。
韓
度停下腳步,側身面對安慶,鄭重的說道:“當然不一樣。若是所有百姓都自己去買蜂窩煤,拿作坊根本就沒有這麼大的地方,可以同時面對整個京城的百姓,作坊會被擠爆的。”
安慶愣然了一下,隨即腦海裡便浮現其韓度描繪的場景,禁不住啞然失笑,搖搖頭沒有反駁韓度。
的確,整個京城有多少百姓?若是都一窩蜂的去自己去買蜂窩煤,那恐怕就會人滿為患了。
“還有,很多人認為,商人不過是將此地的貨物買到他處,在這當中貨物沒有任何變化,就粗暴的認為商人沒有貢獻,這是不對的。”韓度微笑著搖頭。
“可是,貨物的確是沒有任何變化啊。”安慶有些想不明白。
韓度示意安慶繼續散步,隨後輕聲朝她說道:“貨物雖然沒有變化,但是貨物的位置變了。”
頓了頓之後,繼續解釋:“這麼說吧,農人每日辛勤勞作,為的便是一年的收成。而商人同樣也是每日奔波,若是他們奔波一年下來,是不是也應該有收成?”
安慶好似有些明白,但又好似一頭霧水。
“若是將商人販賣貨物看成是農人種莊稼,是不是就能夠理解了?”韓度引導著安慶的去思考。
安慶聽完之後若有所悟,緩緩地點了點頭。隨即她又反問道:“可是這和咱們馬場有什麼關係?這馬場可沒有什麼貨物。”
韓度哈哈笑了兩聲,解釋道:“這就是相公要和你說的了,天下的生意可不僅僅是販賣貨物啊。真正的生意可是什麼都能夠販賣的,想法、人氣、人設、焦慮、期望等等這些,都是生意,都是可以買賣的。甚至是生活方式、習慣之類的,也可以買賣。”
安慶聽的目瞪口呆,她難以理解韓度說的話。雖然韓度說的每個字她都認識,但是連起來就完全不知道韓度是在說些什麼。
“我就問你一句,咱們這馬場如何賺錢?”安慶有些氣惱,使出了小女人的性子。她也不是心疼錢,雖然三十萬貫無論是對於誰來說,都是一筆鉅款。不過只要是韓度做的決定,她即便是不明白,但也不會反對。
韓度以為安慶是在心疼那三十萬貫,笑了笑說道:“放心,只要咱們的馬場開始開門了,要不了多久就會賺回來的。”
“至於如何賺錢?”韓度沉吟了一下,抬手指著馬場一處,說道:“看到沒有,那裡可是咱準備用來賽馬的地方。”
安慶順著韓度的指著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疑惑問道:“賽馬?這能賺錢嗎?”
“當然!”想到賽馬,韓度便情不自禁的有些激動,撫掌搓了搓。
“京城裡的賭坊你知道吧?這賽馬,也叫賭馬,和賭骰子有些類似,不過要比賭骰子有意思多了。”
“看到那些一圈一圈的跑道沒有?到時候會有幾十匹馬在上面飛速賓士,那匹馬先跑完一定的圈數,便算是那匹馬獲勝。而人們在賽馬開始之前,就可以下注買自己看好的那匹馬,一旦此馬獲勝,那就可以贏回一定的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