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國立不耐煩一把抓過手機,狠狠砸在地上。
“錄影?錄影在這可不好使!你是那個......安慶的女兒?沒家教的東西!”
“小心!”人群裡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江國立猛地回頭。
啪——一個花盆砸中了他,額頭上頓時鼓起一個大包。
眾人尖叫驚呼,江執一腳踹在他膝蓋上,順勢死死撲倒江國立,壓在他身上鉚足勁地砸。一拳又一拳,全是蠻勁,發洩著心裡的憤恨。
安洛生驚恐地後退,靠在牆壁上錯愕的看過去。
兩個人扭打撕扯在一起,身邊的花盆噼裡啪啦地碎裂,土濺了一地,沒人敢過去拉架。場面亂成一團,大家四散而去,不想被捲入。
慌亂中她被李嬸催促著,拽走了。
“人家家裡的事,你呈什麼英雄啊!”
“哎,這家人的情況複雜的不得了,造孽啊!咱們也不好插手。”
李嬸絮絮叨叨的說了一路,她腦海裡還是充斥著那雙眼睛的寒光,心臟跟著撲通撲通的跳。
她在孤兒院,所謂的大城市待過好多年,牛鬼神蛇也見了個遍。
像他這樣的人還是第一次見——野蠻又猖狂,不會服軟。
江執趔趄著起身,朝江國立吐了口血沫,轉身一瘸一拐的走出家門,淚混著髒土流到唇邊,鹹鹹的。
這事傳的沸沸洋洋,傳來傳去誰還在意真相?
隴縣就那麼大,街上的人都知道了江執打自己的老子,說他冷血,狼心狗肺是個瘋子,跟他那個瘋了的媽一樣。
江執覺得無所謂,冷眼或者鄙視他早就習慣了。反正他會反擊回去,他不會妥協,不會允許自己被困死在這。
那天晚上江國立來安洛生家裡找安慶竊竊私語了好一會。最後安慶喜笑顏開地把兩大包鼓鼓的信封遞給江國立,畢恭畢敬地送他出了門。
聽鄰居說,江國立又去西北做生意了。鎮上的人把這件事翻來覆去的講到味同嚼蠟,沒人在意江執去哪了,怎麼辦。
除了安洛生。
她甚至還做了個夢。
夢裡的江執少了些盛氣凌人的陰鷙,穿著白色T恤清清爽爽地跑向山頂。少年回頭望,笑她還不快跟上。
醒來,還意猶未盡地又把自己蒙在被子裡,傻笑著回味了一會。
雲鑲了金邊,安洛生躺在翠綠的山坡上乘涼,百無聊賴,只覺得天上的雲透著淡淡的珊瑚粉。
“喂。”
江執的臉闖進了安洛生的眼睛裡——單眼皮,眼神鋒利,像把刀,野蠻又具有侵略性,淤青淡淡的,鼻樑處貼了個創可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