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走廊貫穿三間小屋,客廳,沒人住的雜物間,江執的房間。房間門都是玻璃的,只有江執那間門口掛了張黑色的簾子。
月光撒在地上。
江執靜靜地看她,安洛生的心卻緊張起來。
“進去唄。”
江執的身體幾乎把她攏住,推著她往前走,安洛生本能地往後靠,還在斟酌。
“我,不行。”
“又不出力,你行不行無所謂啊。”
她沒想到江執現在說這些不要臉的話居然這麼自然,怔在原地。
江執眼神沉沉,看著她害羞覺得有意思,側靠在門框上,一條腿擋在她面前。
“你臉紅什麼?”
江執往前走一步。
明知故問。
安洛生瞳孔地震,抬起頭來,嚥了下口水。
她看見江執嘴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到的笑,迅速垂下頭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滾燙。
“別做美夢了。”
江執進屋把燈拉開就出了門。
他很討厭黑夜,今晚倒短暫的喜歡了一會。只有月色朦朧著的房間什麼都不用看清,好像什麼都沒變。
白熾燈把屋子照得亮堂,水泥地被拖得乾淨,菸灰缸裡塞滿了菸屁股。只有一張床鋪跟一張擺滿書的小木桌面對面擺著。
空蕩蕩的,窗子開著,野草的清香和久久散不去的酒氣。
奔波了一天一夜,腦細胞嚴重告損,她迫切地需要安穩的睡一覺。
江執的枕頭很硬,裡面不知道包了什麼植物,有一股濃郁的中草藥味,似乎能安神。床單沾著菸草味,醇烈辛辣,再熟悉不過。
這一覺睡得很沉。
是這安洛生半年以來睡的第一個安穩覺,沒有夢見親生父母拉著自己去醫院,沒有夢見臉色慘白的“弟弟”,只有中草藥味跟淡淡的酒氣包裹著自己。
家家戶戶都沒有安防盜窗,藍天白雲看得真切又舒展。
她把自己的衣服跟江執的幾件T恤,熟練地扔到院子裡石頭鑿的水池裡洗乾淨,晾在院子裡的晾衣線上。洗衣的皂香味兒飄在院子裡。
“江執!”